富裕人家的密辛,贵胄小姐的私事,往往最能引起百姓的兴趣。因此这本书卖得太快以至于温子然印都印不过来。

    到最后,就连朝廷上的秦怀德也听说了此事,铁青着脸来找秦瑾瑶。

    虽说秦府早已与小秦府连通,但多数都是小丫鬟和苏姨娘在走动,秦怀德很少往秦瑾瑶这来。他也同外头的许多人一样,并不知道这宅子是顾修延所赠,只以为是秦瑾瑶所买。

    所以这事在秦怀德眼里,就是女儿出钱扩建了家中的府邸。因此秦怀德非但对此事没有异议,而且十分赞成。

    当然,他也不介意秦瑾瑶独自住到小秦府的这个方向。毕竟在他眼里,这些都是秦府所有。

    今日秦怀德头一次来,却是有些心惊。他听说过女儿写话本赚钱,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赚钱。小秦府这边,几乎每个丫鬟身上穿得都是清一色的织云锦,而且秦瑾瑶根本不屑让她们穿上颜色统一的衣裳,因此每个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颜色各异。

    进了秦瑾瑶的书房,秦怀德更加惊异。自己梦寐以求的乌金砚就摆在秦瑾瑶的书案上,旁边是数两银子一摞的春香纸,硕大的佛手柑摆在青瓷碗里,笔海里插的笔看上去个个精致贵重。

    秦怀德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里竟有几分羡慕。这样的一张书案,简直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不过转念想想今日在外头听见的议论声,脸色又沉郁下来,看着眼前的秦瑾瑶道:“今日来时想问你件事。你说实话,你与摄政王殿下到底是如何认识的?是不是真像书中所说,是你主动找了赵钦,让他帮你转交信笺?”

    秦瑾瑶静静把手里的笔放下,淡淡看着怒目而视的秦怀德,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对自己发脾气。“从我入府以来,但凡旁人往我身上按什么罪名,父亲都是头一个来责骂我的人。说来好笑,一个对我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的人,竟也有资格诘问我?”

    “你?”秦怀德怔住。

    “我从不顶撞父亲,大概让父亲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人。”秦瑾瑶冷冷说道。

    然而她从来不是。回到禹州之后,一步步成为第一话本写手的人是秦瑾瑶,帮秦府脱离困境的是秦瑾瑶,逼得何氏认罪的还是秦瑾瑶。

    “瑾瑶,为父不是这个意思。”秦怀德的态度软下来一些。“只是这件事对你,对咱们秦府的名声都不好,为父也是太过焦急。如今我休了何氏,月瑶又与高弼私奔,咱们秦府在外头本就颜面全无了,若是你再出事,我实在是没有脸在朝内为官了。你好好与父亲说,没准父亲还能想到法子帮帮你。”

    “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秦瑾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秦怀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