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心里一疼。什么时候起,她跟秦怀德变得如此生疏了?

    “有事?”秦怀德语气还算温和。

    “说是大事也是大事,说是小事也是小事。”何氏沉吟片刻说道。

    秦怀德心道这是句废话。

    何氏瞧他脸色不善,便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老爷,瑾瑶如今及笄,接下来便是月瑶和曼瑶了。”

    “嗯。”

    “瑾瑶和月瑶都是咱们府里的嫡出女儿,无论嫁给谁,咱们府里都是要添置嫁妆的。这么多年,虽说我给月瑶存下了一些,但要给两个女儿分,自然是不够的。话说回来,咱们秦府虽然如今瞧着不错,可老爷您心里明白,咱们可不是什么积年的富贵,那库房如今也只装了一小块罢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怀德撂下手中狼毫。

    “老爷,说白了,咱们能给瑾瑶和月瑶出得起嫁妆,但出不起一份配得上从一品大员颜面的嫁妆。瑾瑶之前说手里有一万两银子,只怕也快要花完了,咱们的田地铺子也只能维持家用罢了。您若是想让瑾瑶和月瑶嫁得体面,就得让曼瑶那孩子受点委屈。”

    “你的意思是?”

    “是让曼瑶嫁给我之前选的宁家。宁家虽然是卖肉包出身的商贾,但如今人家光铺子就不知开了多少,走到街上,谁不叫一句宁老爷。曼瑶嫁到他们家,也不算委屈。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挑咱们的嫁妆多少,反而要给咱们厚厚的聘礼。老爷,您三思啊。”

    “可是,大厉虽然不轻商贾,但也少有官员与商贾结亲的道理。”秦怀德叹道。

    “怎么没有。”何氏起了劲头。“太仆寺卿的妹妹嫁给了开胭脂楼的,盐运司副使的女儿嫁到了酒楼,还有宗人府副理事、钦天监监判家的庶女……这些不都是吗?”

    “这……”秦怀德沉吟半晌。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积年富庶的人家,秦府的确是禹州新贵,远不如人家家大业大。

    “瑾瑶也罢了。月瑶那,可是有岳父母看着的。”秦怀德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