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他眼睁睁看着这位眉头皱成川字的齐长老,在往前走了两步后,停顿在他的案桌旁,凛冽扫视,半晌将目光收回继续走向枯叶屏风前,沉声道:“衣冠束发是你对求道态度的外显……”

    剩下的宴落帆便没再继续听了,这不就是当初高中班主任的那一套说辞?

    换汤不换药,事事都能上升到人生高度。

    伴着沉闷的敲桌案声,齐长老的絮叨终于临近尾声,在瞥了一眼他心目中的不良弟子后,恨铁不成钢道:“你还不准备将头发梳好?”

    顺着齐长老的视线,宴落帆抬手摸了摸他有史以来扎得最完美的马尾,在正中间的位置,高低也刚刚好……

    所以,刚才说的是他?

    完全没有这份自觉,甚至在认清现实后有几分悲伤。

    刚才齐长老停在桌案旁,他还以为是因为宴朝瑜那层关系,没料到居然是他趋近完美的马尾辫?

    因宴落帆并不会绾发,局面一时陷入僵持,在他已经开始想象因不服管教而被责罚时,脑后的马尾辫被解开,墨发披散。正当他因茫然而回头时,殷辞月冷冽若玉碎的声音响起:

    “不要乱动。”

    于是他就像木头人一样乖乖坐着,连呼吸都一同放缓,生怕影响到殷辞月给他扎辫子的动作。

    宴落帆再次意识到殷辞月的指尖很凉,就连梳理碎发时无意扫过后颈,都像是划过一块冷玉。

    他无意识出神,中任何角色都没有过这待遇吧?主角亲手扎辫子,等以后能吹个十年。

    再就是,其他弟子怎么比他还像木头人?而齐长老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殷辞月垂着眼睫,心无旁骛,较之绸丝更要顺滑的乌发在他指缝中穿梭,最后被用发簪一缕一缕固定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