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大米,还真有珍珠米,都是圣月湖的珍珠米。太湖一年也产不了多少,长乐公主便是吃这个,寻常的米面,碰也不碰。”

    “早先来宫里,也未见如何绫罗绸缎……”

    “再你豪奢,她有甚没见过的?不过是腻了,便不在意这个。”

    “前几日,还有几家想投效,那都是家财十万贯的,就见了一面门子,然后扔了一二千贯的礼物,就没了下文。”

    太皇听妃嫔们在那里闲扯,茶几上摆满了瓜果吃食,剥着阿月浑子的薛婕妤抓了一把在手中,然后把剥好的果肉放在金盘中,问李渊:“陛下要吃这个么?”

    “咯牙,上个月掉了一颗,不敢吃这硬的。你跟膳房说一声,做个软熟的糕点,把这个磨碎了,撒上面。”

    “是。”

    十好几个女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只是谈的说的,都是长乐公主。寻常公主,别说上面十万贯,你就是万贯五千贯的,来投效有什么不收的?公主府那点脸面,拿出去变现有什么不好的?

    难不成等嫁了人,活受罪不成?

    可偏偏长乐公主连十万贯的豪富都瞧不上,而且能在长安家财十万贯的,又有几个简单的?不是权贵的白手套就是自家跟脚不浅,正经能嚣张跋扈的胡商,往往都是依靠勋贵,白手起家的胡商就是猪,每年都不知道被多少城门吏拿来宰。

    李渊妃嫔之中,河东关内的巨多,偶有他处的,也多是在东南,且是远至吴地的。然而这些地方的世族,朝野之间的话语权都浅薄的很,原本有个太原温彦博,还能当门面,可惜……死的早。

    吴地诸如虞世南陆德明之流,又基本全是靠名声,务虚远多于务实。南朝遗民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李皇帝刷名声用。

    于是混到贞观二十二年光景,可以说是颇有点“寒酸”,朝野施展不出拳脚,也就只能琢磨那点仨瓜俩枣。

    可偏偏里里外外惦记的东西,在长乐公主那里连个屁都不是,这就很尴尬了。

    但太皇很满意,是,他是不行了,就算现在皇帝儿子突然暴毙,他也没心思再起风云。浑身剩下的那点精力,用来播种就不错了,还想叱咤天下?做梦呢。可要说妃嫔家族就不拿他当回事,也是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