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渔摇了摇头,袁忠父子的客船早已去远,这些礼物是还不回去了,鲜鱼、活羊、大白鹅也就罢了,那两箱不知何物,太过贵重就不大好,道:“那就买一坛好酒来,吃鲜鹅、鲜鱼更好。”

    严健二人随曾渔进去向曾母周氏磕了头,便即退出,曾渔细问他离开分宜后严绍庆的情况,旁敲侧击也得到了一些陆妙想和婴姿的一些消息,严绍芳要将婴姿入族谱,陆妙想却反对,说等定下了亲事再上族谱不迟,严绍芳只好由她。

    厨娘俞氏做事颇麻利,这么一会工夫已经杀了一只鹅,叫四喜帮着拔毛,四喜却支使来福拔鹅毛,说他要去买酒。

    往常厨下忙碌,曾母周氏都会来帮忙,今日因为有外客,不好抛头露面,曾渔一回来,客人一多,就觉得宅子里人手不够,与有功名的体面人家颇不相称。

    来福忠厚,被厨娘俞氏支使得团团转,端盘递菜,好似饭店伙计,午时初,一些下酒菜先端上来,分两桌,曾渔、郑轼和吴春泽一桌,来福、四喜、严健、樊护院还有吴春泽的一个仆人一桌,曾母周氏和妞妞的饭食由厨娘俞氏端进内院一起吃,曾母周氏吃得比较清淡,猪羊肉基本不吃,只吃些鱼蛋小荤—

    曾渔和郑轼、吴春泽拼酒,以一敌二,酒过三巡,郑轼、吴春泽都半醉了,曾渔除了脸红之外,并无醉态,这时听得有人叩门,曾渔道:“莫不是徐渭徐先生嗅到酒香找上门来了?”自己去开门,却见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瞧着面生,便问:“婆婆找谁,这是曾宅。”

    这婆子眉花眼笑,上下打量曾渔,不答话却问:“你就是曾奶奶的秀才儿子?”

    四喜跑过来了,四喜也喝了两杯,红光满面,吃肥鹅吃得满嘴流油,说道:“少爷,这位是刘二妈,常来宅里走动,说是要给少爷做媒。”

    婆子刘二妈笑道:“老身还是有点眼色的,看到曾家少爷第一眼就知不凡,曾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带五彩,眼含秀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行行行。”曾渔赶紧打断这婆子的话:“刘二妈你请进,我娘在内院,你们说话,我还要陪几个朋友。”拱拱手,微身回去了。

    郑轼问:“不是徐先生吗?”

    曾渔看着那刘婆子由过廊进内院去了,笑道:“是个媒婆,见面就来一通天庭饱满,学富五车什么的,笑死人。”

    吴春泽有了六、七分酒意,笑嘻嘻道:“是那个刘二妈吧,北门这一带第一媒婆,一张嘴惯能颠倒美丑。”

    郑轼笑道:“不知是谁家闺秀爱慕我们九鲤贤弟,先要打听清楚,莫要娶个东施回来。”

    曾渔道:“不说那些,我们喝酒,吴兄,你还欠一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