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奕雀煌眉头微蹙,睫毛抖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零卓,便又闭上了眼睛,呢喃“怎么会做梦……”

    零卓哭笑不得,这家伙,做梦不正常吗?

    而奕雀煌却又倏地睁开眼睛,直起身有些紧张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零卓有些不好意思,嗫嚅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我在陈家没吃饱,饿了,厨房没有吃的,所以……所以……”她眼神瞟向桌上的糕点。

    奕雀煌闻言便像个孩子一般笑了起来,起身推着零卓走向太师椅,把她按坐下“吃吧,就是给你准备的。”

    “给我准备的?”零卓拿起一块栗子酥。

    “是啊,籽月回来后向籽阳提起你们在陈家席宴上的事,我恰巧听到,就在这备了些糕点,原也不指望你真的来,不过是这样能安心些。”奕雀煌又给她倒了盏茶放在她面前。

    “谢谢。”零卓诚心道谢。

    “不客气。”奕雀煌支着下巴看着零卓每样都吃了一两块,喝了些茶水。

    “肚子不饿了,果然舒服多了。”零卓心满意足。

    “你现在的模样倒是比较像曾经的你。”奕雀煌有些追忆的说。

    零卓一愣,却是轻叹一口气,抬眸看向奕雀煌,平静而认真的说“你爱的是曾经的我,那时,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并不算真正的接触到我,了解我的为人和心思。所以,凤皇,你所爱的到底是什么?我不再是曾经的我,你还会爱我吗?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好好想清楚。”

    “我这双手,在皇朝也是沾满了血,曾经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我,如今会杀人。正如你所说的,曾经的零卓连只菜虫都害怕,但如今你却不知,我看到那惨死的产妇腹中满是蠕动的线虫时,也仅仅只是心中震惊和不忍而已。”

    “这样的零卓,敏感,冰冷,善变。我一方面的会想做回那又傻又天真的自己,而另一方面又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如何去做。在海上,利用权势实力欺压苏潇潇的时候,我非但没有任何不忍,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若是我的哥哥皇伊贤在,苏潇潇,甚至苏烈定然皆逃不过一死。”

    “在皇朝十二载,我经历的是凤家和夙家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还有后宫的利用和算计。再纯净的心,也抵不过这般的风雨。尤其是夙歌告诉我,提剑不是在杀戮,而是在保护所爱的人,那一刻为了他,我真的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