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阿娘没了,哥哥也要没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刘爷爷,您帮帮我吧,呜哇哇……”

    他今日本就疲惫不堪,虚弱得可怜,跑那三里路靠的是男人的意志和他媳妇,如今站了没多久,哭又伤神,超负荷的身体就这么软在地上。

    深夜寒凉,皎月高挂,屋外蟋蟀与蛙鸣热闹,衬得这屋里无端孤寂。

    黑夜让人脆弱,让人心软。

    刘老汉嘴唇轻颤,手指动了动,明显已经动容了。

    老妇更是直接摸了把眼睛,转身就去到家里的药房,一连提了三包风寒药,长长叹了口气,怅然说:“反正现在天黑了,也没人能看到,乖孩子,你快拿了回家让你哥哥熬了喝吧。一包可以熬两次,兑允了分两次喝,一天喝两遍。快些好起来吧……苦命的孩子,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照料,怎么得了啊。”说完忍不住别过脑袋,又擦了把眼泪。

    刘老汉这次没有制止老妇。

    陆峥松了口气,抹了把脸,露出个虚弱的笑,出声道:“谢谢刘爷爷,谢谢刘奶奶。这个给你们。”他把抱着的半只野鸡送出去。

    老妇急忙道:“不要不要,你们两个孩子能弄到点吃的不容易,拿去自己吃吧。天要黑尽了,快些走吧,记得避开人走,别让人发现了。”

    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老妇给了陆峥两根蜡烛。

    这份情,陆峥承下了。

    陆峥出门时,听到刘老汉说了句:“好久没去看小儿子了。”

    老妇声音还很哑:“我明天去镇上买些纸钱。”

    烛火微弱,用处不大。

    陆峥干脆熄了烛,飞快往山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