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郡王,本王可不是你,为何要帮你父皇守护河山?”他扬袖整袍,背手而立:“是谁说的武不能治国?是谁说的重武必戮?本王今日便要看看,武文帝——如何以文抑武?”

    李瑞选眼看着柳英军马骑渐入宫门,面色凝重,最后道:“皇叔,治国之道,非尔能通。”

    这是李瑞选第一次喊容王为皇叔,他们相差不过五岁,辈分却差了一轮。儿时他们相伴长大,孩童时候他总是执拗,不肯那么称呼皇叔。后来二人分立两郡,并无更多交集。是以此时一声皇叔,并非亲近而是警告,他分明在暗示李荣钰: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容王眼眶微红,心中似有感触。然而他昂首挺胸,走下马车,往宫门而去,不再回头。

    李瑞选轻叹一声,跟随下车,尹舟连忙上前来扶,容王的护卫也不再阻拦。

    他们在后面走得极慢,李瑞选时不时咳得胸腔仿佛要炸开一般,听得尹舟忧心不已。柳英军在他们身旁驰骋而过,马蹄卷起的黄土纷飞,一阵又一阵……

    等他们走进西虎门,柳英军也全部进入。李瑞选回身看了一眼,宫门缓慢地关上,将信义坊与皇宫彻底分隔开来。

    他松了口气,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点将台上的父皇。他身着朝服,面容憔悴,眼里饱藏心酸苦楚地看着他最小的弟弟骑在紫衣军的最前头,手里宝剑剑鞘上的明珠在日光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圣上?”容王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城墙之上尽是□□,武文帝亲临城墙,他们是早有准备,打算瓮中捉鳖……他们中计了!

    “李瑞选,你……!”容王掉转马头,看到不远处的八郡王的侍卫长牵着马匹,他一跃上马,马儿快跑,很快与自己马儿并骑。

    “你们!”

    李瑞选面色凝重道:“容王莫不是过于高兴,全然没发现将领军士,均非熟识的人?”

    容王倏忽回神,他的确疏忽了!他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李瑞选是故意的,从一开始,他就想方设法拖延刺激,究竟哪里错漏了,他不曾放一人离开郡王府过。

    “你……你是何人!”容王怒不可遏,第一怀疑的却是他的身份:“十一年前,你就该死在戒灵鞭下,为何你还能好好站在本王面前,还挨得住戒灵鞭……你不是李瑞选!你究竟是何人!”

    “容王怕不是疯魔了吧?本王乃圣上八子,生于深宫,长于离阳,怎会有假?”李瑞选冷哼一声:“本王百般劝诫,容王未能回头,那便坦然接受这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