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昱超未期望滕鸢听他三两句便答应的,心下盘着的是水磨功夫,只一个“磨”字诀。

    正待听着滕鸢拒绝的话,就听滕鸢含笑道,“自然也可以,超超。”

    这么好说话准没好事儿!滕昱超思忖着滕鸢必要有后招,却终究没有抵过一人凉睡的诱惑,半是歉疚、半是雀跃得拾掇了小包袱,乐颠颠地回了自己小屋去,只盼着一凉夜。

    夜深待入睡时他觉察出不对了:怎的没有冰箧?这是不该的。

    为着他怕热的缘故,滕鸢破天荒同意在主屋添了冰箧,正正置在床头柜子上,和滕昱超只隔着一个枕屏。

    ——所称谓叫做枕屏之物,是滕鸢硬添上的,虽然阻碍不少凉风,但为着是滕鸢担忧他受风寒之故,滕昱超只当做甜蜜烦恼,全数笑纳了。

    谁料今夜不曾有冰箧,这便罢;竟然还有枕屏……何其烦闷也!比之前与滕鸢同睡时并未讨着好处,反倒更闷热些,又是孤枕而眠的。

    实在太热,滕昱超夜半推开门寻人来,吩咐却通通不做数,小厮侍女们皆奉滕鸢命令行事,滕昱超虽是少主,但仍旧忤逆不了滕鸢。

    负气之下大半夜回到主屋,滕鸢竟然睡得香甜,一盏烛火都不曾为滕昱超留下,冰箧仍在床边摆着。

    滕昱超咬牙切齿半晌,终究还是轻手轻脚上了床,睡在滕鸢身边。

    虽然仍旧炎热,但相较方才,实在是好多了。两厢一对比,滕昱超也便再不能挑剔什么,只得认下了。

    此后再不提什么“分床而眠”,并且滕鸢终于对他满意,准许他夏日之时也能偶尔吃些冰酪浆。

    其实滕昱超一直非常好奇滕鸢少年时的模样。

    滕鸢的少年时期,他也许连个胎都不是!后来虽去到滕鸢身边,且那时滕鸢也只不到而立年岁,但为着他小时候太害怕,也没留存什么印象。

    至如今是厮混在一起,就不能再同往日一般计较。于是心底越来越好奇,千种思绪归拢一处不过是一个想头:滕鸢不与他一起的少年时,到底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