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悟揉揉被冻得发红的鼻子,说:“早知道就该听杨姐的,穿条秋裤再上车。”

    “她昨天上午才刚分配到这个评审项目,你这么快就和人家聊上了?”同样被冷得够呛、但还坚持在装酷的谈嘉山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顺便把冻得发紫的手插进身前的何应悟脑袋后边的兜帽里取暖,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才认识一天就叫人家杨姐,好亲密哦——”

    “昨天过完行动会议后,杨姐就通过临时工作组和我聊了会儿……因为她是湘省人,我想提前做点功课嘛。”何应悟举起三个手指头,脸上的表情颇为委屈,“臣绝无二心,皇上明鉴啊——”

    谈嘉山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推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出了高铁站,街头路人们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地穿着成套的珊瑚绒睡衣和极厚的棉鞋,尽管没那么美观,但这装备足够抗寒。

    “来之前听说湘省有自己的省服,我本来还不信呢。”何应悟羡慕地朝着懂得僵硬的手指头上里哈了好几口热气,试图叫它们软和些。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从对街传来,震得何应悟一哆嗦。

    他朝着往发声处望去,只见一位老人踩着老式手摇铸铁锅的支架,抖搂着还在冒着米香与蒸汽的皮袋子。

    刚刚跑远了些捂着耳朵的学生们围上前,你一袋我一袋地分光了刚出炉的老式爆米花。

    而旁边卖烤红薯和煨鸡蛋的摊子,比崩爆米花的那片儿还要热闹。

    隔着街道,根茎类经过烤制后独有的霸道的香味道轰轰烈烈地扒开路人们的鼻孔,豪横跋扈地往里钻。

    何应悟点开网约车软件,见距离司机到达时间还有一会儿,便举着手机去隔壁买了两个烤红薯。

    刚用火钳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红薯香得浓郁、灰扑扑的皮上甚至还有好几处还在滋滋冒着糖浆。

    何应悟烫得拿不住,左右手来回倒腾着凑到谈嘉山跟前,龇牙咧嘴地分了一个给对方,说:“趁热吃,刚好暖暖手。”

    “这个形状不好看,我要你那个。”谈嘉山嫌弃地推开那只大而肥、但形状不太规则的蜜薯,薅过何应悟手中刚剥好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