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曾听闻,说裴行俭在成都府收了个得意学生。现在一看,你还倒真是和他当年有几分相似,都是嘴利得就跟开了锋一样。不过以民为重这种话,老夫一辈子听无数人说了无数次,可真要落到实践上的时候,却难得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老人平静问道:“既然你现在也说了同样的话,那老夫便问问你。在现如今这样的局势下,若是不做取舍,除大患以止小乱,那该如何保全这些百姓?”

    “先内后外,以守为攻!”

    杨白泽垂着眼皮,右手不断摩挲着左侧的虎口。

    老人闻言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打算先动这些门阀?你怎么动他们?”

    “如大人您方才所言,谁喜欢问鬼神,便先送他去见鬼神。”

    少年回答的毫不犹豫,言语间寒意刺骨。

    老人追声反问:“眼下正是大敌当前,你不思应对,反而先自乱阵脚?”

    “儒序附国为生,国强而儒盛。如今大明将倾,儒序同样也是一副累累病躯。与其瞻前顾后,苟延残喘,倒不如当机立断剐掉这一身腐烂臭肉,快到斩乱麻,才能抓紧时间恢复强健体魄!”

    杨白泽沉声道:“若不先荡平这些内部隐患,届时战事一起,儒序必然会陷入内外夹击的艰难局面,胜算渺茫!”

    “小家伙,你就这么看不起这些同序之人?”

    老人虚着眼睛,眸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喜怒。

    “不是看不起,而是看得清。因为看得清,所以看不起。”

    杨白泽冷声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皆是读书人。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有意义再去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