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淮河站后,荣麓乘车一路往南,横穿整个中部分院所在的善和坊,直往城外。
暴雨打山,松涛如浪。
山林掩映之中的草庐小屋透出炽热的火光,铁锤敲击钢坯的清脆韵律在雨中格外的清越绵长。
荣麓在山脚便下了车,一路拾阶而上。
草庐的门大敞着,赤裸着上半身的魁梧老人迎着冷风,在炉边操锤锻刀,肌肉贲张的手臂每一次落下,都是一阵的火花四溅。
没有墨甲的帮忙,也没有其他任何器械的辅助,就连煅烧的工具都是最原始的泥塑锅炉和手拉风箱。
眼前这一幕,让荣麓有一种回到了前明时期的荒谬感。
“您还是一如既往钟情于这种古老的方式。”
荣麓显然跟老人很熟悉,自顾自坐在草庐的门槛上,听着身后铿锵脆音,看着远山雨雾绵延。
“不依靠任何外物,只需要一双手就能锻打万物,这才是地道的墨序匠人。”
“您的意思是,现在的墨序都是错的?”
“地道和错,是两回事。”
老人把已经初具雏形的钢条举到面前,打量了几眼后,重新插入炭火中。
“随着时代的发展,新的事物必然会接连不断的涌现,但这也不能代表传统的东西就是错的。甚至在一些紧要关头,传统的东西通常比新兴的东西要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