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她眼前的,是一扇厚重的窗户。

    可她好像能透过一切遮挡,越过千山万水,看到发生在遥远京城的过去。

    那是万家灯火寂灭的深夜,祖父伏在案桌上,高高堆积的公文将他佝偻的身影遮住。

    烛光轻轻跳动,在地上投下一道瘦削的影子。

    因为南方水灾,祖父没日没夜地思考赈灾对策,等到一纸纸赈灾政令发布下去后,祖父早已瘦得脱相。

    一身官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

    紧接着,她又看到,祖父带着父叔兄长跪在祠堂,宣布他们弃笔从戎的规定。

    白家男丁十一人,除了尚在年幼的小传义,无一例外要戎马疆场。

    画面一转,她又看到祖父躺在偏殿生死不知,额上裹着厚重的纱布,鲜血渗出来,沾了他干净的衣衫。

    愚忠?

    不,不是。

    不是的!

    因为她记得那次水患,祖父应对及时且策略得当,受灾的人无一逃荒,所有的人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她也记得,阴山一战后,元贞帝大骂白家儿郎是孬种,可她看到的却是,如果父兄没有率军出征,边境五城必定哀鸿遍野。

    她更记得,他们一家正阳门前请征,全城百姓跪帮求,他们一行扶棺出征,满城百姓跪地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