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点点头,接着便离开了。

    沈自安上香过后,久久不能言语。

    从进门开始,直到现在,他一共只看到这个家的四名男性,而忙忙碌碌穿梭于宾客之间的,却都是女子。

    以往他不是没有为白家满门几乎全灭而惋惜,可直到现在亲眼见了,那种直观的震撼,更叫他无法言语。

    他无法想象,若是白家七郎尚未幸存,那么在外面迎来送往的,是他那小小的外曾孙,还是面前这早早就生了华发的孙女。

    亦或是,再也站不直的老丞相?

    还是那沙场上披荆斩棘,看着威风八面,比男人还要能干,实则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思及此处,沈自安走到白惟墉面前,久久才能开口:“惟墉啊,当初我该更坚决地拦着你,让你别把他们都送上战场,是我这个做兄弟的没用,我对不住你啊!”

    其实他也悔啊,悔不当初。

    如果当初他能够再坚决一点,再强硬一点,阻止惟墉不要把所有人都送到北疆。

    那么现在,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是否就不会失去夫君,他的外曾孙是否就不会失去父亲?

    每每想到这里,他肠子都悔青了。

    白惟墉浑浊的眼眶泛起泪意,但颊边却是挂着笑容。

    他说:“沈兄,你还记得阿珺么?”

    沈自安缓缓点头,双目像是被什么猛然刺痛,竟是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