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白家满门儿郎战死,仅剩风中残烛的他。

    那些曾经畏惧白家势力的人,已不再畏惧随时会死的他。

    而那些想巴结白家的人将沾不到白家的光,他们不会站出来为满门英烈,说一句公道话。

    此时此刻,白惟墉明白了,白家背负兵败大罪已成定局。

    要想护住那满门妇孺,不能靠元贞帝,更不能靠这满朝文武。

    他只能赌,赌这大殿之中还有人良心未泯。

    于是,白惟墉抱着十一封信件缓缓站起来,佝偻的身躯迈向大殿的柱子。

    他边走,苍凉的声音一字一字响起。

    “我效忠东陵四十余年。”

    “从意气风发到两鬓稀疏。”

    “四十余年风雨无阻为国操劳奔走。”

    “父母病重不能床前尽孝。”

    “发妻弥留苦撑一口气却等不到我的身影。”

    “为了这个国家,早早就白了发弯了腰。”

    “我白惟庸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却唯独成了白家的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