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心是不足蛇吞象的,陵阳郡主和大长公主都在催生,或隐晦或明着来,孟秋蝉也着急的不得了。

    那贱婢都死了半年多了,谢怀则,竟是还走不出来吗?

    从外表看,看不出来。

    谢怀则恢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样,翩翩有度清俊非常,甚至比起从前偶尔会蹦出一两句刻薄话,如今待人到更加谦逊,以前他似一颗宝石,璀璨光滑却有棱有角,稍不注意,便可能会把人刮伤,而现在他却更像一颗打磨温润的软玉,处事更加圆滑,也更和善了些。

    可他就是不回公府,孟秋蝉又不能随随便便出府去,连亲近都亲近不得。

    孟秋蝉还记得,不到除夕,谢怀则就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大长公主很是高兴,急忙让二夫人吩咐厨房,把自家孙儿爱吃的菜做上,二夫人行事妥帖,说早就准备着了,叫大长公主很是高兴。

    本来大长公主还想唠叨他两句,可一看到自家孙儿明显瘦了的模样,便也不忍再责怪,只有满心的心疼,对死了的‘卫婵’更加厌恶。

    除夕之夜,家里不论老小男女,都要守夜,年轻的孙子孙女自然凑在大长公主面前说吉祥话,大长公主却只拉着谢怀则的手不放,要跟他说话。

    “今年咱们家可是有好事发生,你三弟因为立了功,被提拔成了巡防营的游击校尉,这孩子,跟你一样,都有出息呢!”

    自和亲使团被羌奴截杀,陛下震怒,大临上下请战之风强烈,毕竟这一回羌奴是辱到了大临的脸面上,和亲公主和送嫁的郡王被杀,粮草被截,羌奴汗王自然百般不认,说自己是被陷害的,然而大临的情报机构却的的确确在羌奴左部发现了标记着大临皇族标志的车马。

    因为要备战,大临上下一阵肃杀之风,又因天灾烧毁民房,陛下下了罪己诏,皇家心情不好,各个世家贵族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放鞭炮庆祝,这个年过得有些安静。

    谢怀则回来,大长公主仍是高兴地不得了,多赏了奴仆们两吊钱,还分发了酒水,特意让仆婢们可以去吃吃酒赌赌钱,也算过年松快松快,给小辈们的红封,都比往年厚了一倍。

    “三弟不错,照这个速度,虽在京城升的慢,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巡防营也是陛下亲卫,四十岁前能封个怀化中郎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三弟,自然便是半路认回来的姜行,但如今他已经叫谢行了。

    “在巡防营做缩头乌龟,到四十岁才混个正五品有什么出息,如今要跟羌奴打仗,若去边城建功立业,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谢行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