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植要当班,武松和王伦吃了早饭后,便在王伦的指引下迤逦来找西门庆。

    当然,武松是个很精细的人,并没有鲁莽到直接去找他,而是想先了解些情况。这倒不是怕,而是正如王伦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能历经很多危难而不倒,必定有他的长处。

    提到西门庆,知名度甚至比武植这位县太爷还高。不说他家里四五处铺面、外边江湖又走标船、扬州兴贩盐引、东平府上纳香蜡、伙计主管约有数十…单看他坐落在西街气势磅礴的七进住宅便知端的。

    西门就是西街,邻近县前牌坊,从县衙一直向西走,两边便是大街,又能一直通向西门,故称。

    王伦是个好向导。他一路走,一路向武松介绍。

    “这个生药铺,是西门庆的产业。”

    “这个绒线铺,原是此间乔大户的房子,被西门庆买了过来。乔大户则在另处买了一所更大的房子,又入了这个绒线铺的伙,派了自己的外甥崔本来做伙计,两家往来不绝,做了一世的朋友…”

    “这个西门庆,因为对令兄大郎的施政举措不甚满意,屡屡带人和大郎顶风作对。只是碍于在大郎治下,只能做些造谣生事之事,本成不了气候。

    只是近来听说他到东京去投门子,也不知道投到没有。据说他和当朝太师蔡京的管家结成了亲家,如果是这样,估计一付官身很快就能拿到。到那个时候,只怕二郎再和他打架便有些不便…”

    民不与官斗,有了官身,就有了一层保护伞。现在和作官的打架,就和后世袭警差不多。

    武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他转了一圈之后,已然知道西门庆家大业大,但这和打架的能力无关。虽然未见其人其面,也不知道如果在打架时对方会有会找人助拳----毕竟他是有钱的主,养几个闲汉也未可知。

    但是武松并不放在眼里,他迟迟不出手,是另有一层担心。

    这层担心武植没有说,但是武松知道。不管怎么说,以西门庆的财力,在地方上绝对能成为一霸,故而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如果在后世,绝对是要吸收进政协、一个委员是跑不了的。

    他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打了也就打了,弄不好会影响到哥哥的政治生命。

    所以武松要做到的,一是要把武植摘出去,二是把冲突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三是要尽量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