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内侍点头:“是啊,幸好还有苏相,苏相名门之后,翩翩君子,学富五车,师从前朝顾阁老,通兵书,晓兵法,明明大好的前途,却无怨无悔,一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建立新朝。当年新君在昭狱受尽酷刑,几近丧命,是苏相冒死盗来令牌,将新君救出,后来新君逃出上京,自潼关举兵起事,也是苏相四处招揽故交名士前往投奔效忠,新君才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上京。新君登基后,废凤阁,复立丞相之位,军政大事,全凭苏相一人裁决。”

    “今日苏相生辰,新君特意放下军务,千里迢迢从西京赶回,为苏相庆生,因为苏相喜红玉,雍临将军还奉命移植了好大一株珊瑚树回来,听说马都累死好几匹,这份恩宠,整个新朝还有第二人能享受得到么?”

    暴虐无常的新君,似乎把心底深处仅有的一丝柔情,全部给了苏相。

    小内侍点头称是。

    又不解问:“那今日新君旧疾复发,怎么连苏相都不肯召见呢?听说苏相在太仪殿外整整等了两个多时辰。”

    年长内侍道:“大约陛下不想让人看到狼狈无助一面吧。”

    新君当年昭狱受刑,落下一身旧疾,伤了根骨,听说刚出狱时,腿骨脚骨手骨皆断,被医官断言活不了多久。可昔日战功赫赫的北境军少统帅,硬是凭借顽强毅力,自泥淖爬起,领兵从潼关打到上京,血刃仇人,为谢氏一门报了血仇。

    这具身体显然已经不适合上战场。

    甚至每提一次刀,每上一次马,都是一次重创。

    可新君显然没有停止征战的意思。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印证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深处流淌的是北郡谢氏的血脉。

    新朝疆域在不断扩张,新君旧伤复发的频次,也在成倍增长。

    到今日,太医署的医官在太仪殿诊治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未出来。

    消息传到前朝,已经引起不小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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