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秀,一生的境遇,堪称起伏离奇。

    关在松阳县县丞宅院的偏房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头戴鸡冠花,看遍京华好时光。

    当初嫁给安比槐的时候,我亦是羞红了脸。

    父母虽然是有名的刺绣能手,可是不能科考,一直是心中过不去的坎,因此在为我择婿的时候,很是用了一番心思。

    安比槐,家中两兄弟俱在读书,大哥已经有了秀才之身,他也准备明年下场,据说在书院很是用功,读书也有几分灵气。

    父母多方走访探查过,越看越是满意。

    我后来有一次,隔着母亲手绣的双面屏风,看见一道俊秀的身影,心中也是轻轻跳动起来。

    于是,婚事就这样成了。

    两家按照规矩,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从纳彩到亲迎,一个不少,一丝不错。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做对了,就能得到好的结果。

    只是当时的我还不明白,时常抱着写有二人姓名、年龄的庚帖发呆,有时候,光是听见他的名字,就会悄悄羞红了脸。

    我是家中独女,父母不光将一生技艺给了我,就连他们绣断了手、绣瞎了眼的家业,也给了一半,让我带到安家。

    县城里的姑娘,出身比我好的,家中往往兄弟姐妹众多;家境差些的,父母也不会这样舍得。我成婚的仪式,着实羡煞旁人。

    当安比槐牵着长长的绣球绸子,将我从花轿中引出时,我就在想,倘若今生举案齐眉,也就十分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