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不在了,我在后宫中饱受欺凌;后来入了坤宁殿,也不过是母后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李明昭说着,神情愈加复杂,“母后曾说,‘天家无父子’,可父皇并未亏待过我,他不过是忙了些,无暇顾及我罢了,若我为了皇位和权势,便要抛却骨肉亲情,谋害父皇性命,那我枉为人子。”

    少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纪并不相符的沉重感,俞清月凝视着他,说:“圣上若是知道殿下如此孝顺,定然深感欣慰。”

    李明昭失望地摇摇头,说:“可惜我无用,救不了父皇,母后对父皇的恨意深入骨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俞清月问:“既然如此,眼下皇后已经控制了后宫,她为何还不动手?”

    李明昭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

    “殿下还是不相信我么?”俞清月耐心地解释:“谋害圣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的父亲是圣上任命的兵部尚书,我的未婚夫宋怀谦更是圣上心腹,我是真心实意想救圣上,请殿下相信我。”

    李明昭看着俞清月的眼睛,道:“父皇曾教导我,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曾说宋将军是可托之人,既然你是他的未婚妻,告诉你也无妨……”

    “母后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两点,其一,她没有找到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俞清月想到了皇后可能有顾虑,却不知顾虑是这传国玉玺。

    李明昭轻轻点头,说:“但凡颁布诏令,必然需要加盖玉印,若没有玉印,即便是父皇亲笔写下传位诏书,都容易被天下人质疑……父皇如今身子虚弱,有口难言,母后对他多番逼问,都没能问出玉玺的下落,故而一直僵持着……但我想,若再问不出来,母后也等不下去了。”

    俞清月思量了一瞬,说:“难不成是因为韩王?”

    :“是……韩王仗着手里有兵马,也在逼迫我母后,他们都想早日立储……”

    李明昭说到此处,眼眸微垂下去,神情更是黯淡。

    人人都想做他这个木偶背后的操控人,皇后如此,韩王亦是如此。

    俞清月明白李明昭的难处,便道:“殿下莫怕,只要圣上健在,我们便还有翻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