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一贯睡得晚,今夜也不例外。

    他正在坐在沙盘前思量西域如今的布战方略,一旁的于忘忧早已醉倒,拥着薄毯在矮榻上睡得正酣。

    夜凉若水,寒意渐起,宋怀谦随手拿起外袍,却忽而触到了什么,他垂眸一看,这件外袍上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祥云花纹。

    他下意识抚摸上了上面的针脚,这针脚十分平整,必然不是宋颖能缝出来的,府中的丫鬟也是少之又少。

    宋怀谦想到此处,心念微动——这衣裳被俞清月还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穿,上面仍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皂角香。

    莫非是她?

    宋怀谦凝视手中的衣袍,忽然想起那日在云深酒楼遇见她的场景。

    当时,他以为偷听人是徐宜派来的,便想一招制敌,却没想到是俞清月。

    他当时立即收回了力道,可她的皮肤吹弹可破,顷刻间,细腻的脖颈就被箍红了。

    宋怀谦本以为她要哭,但她当时即便浑身颤抖,都要故作镇定地与自己谈判,倒是让宋怀谦刮目相看了。

    他当即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谁知俞清月当了真,竟主动提出要与他成为盟友。

    方显之死一直是宋怀谦心头的一根刺,若俞清月愿意帮他,那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咕咕咕……”

    信鸽的声音打断了宋怀谦的思绪,他侧目看去,信鸽已经在窗沿上悠闲地踱着步。

    宋怀谦一抬手臂,信鸽便默契地飞了过来,黑豆般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它动了动爪子,仿佛在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