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木门吱呀一声被自内向外推开,身着一袭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少女娉婷走来,一步一行间,摇曳生姿,三千青丝挽做流苏髻,雪肌乌发,在清晨初升的朝霞中顾盼生辉。

    粗略扫过公主那未饰丁点儿花簪的发髻,胸臆间将将涌上的几缕欣慰之意即在瞥见那及地长裙后戛然而止。欲言又止,他在公主兴冲冲朝自己询问今日形容可还耀目时,忍了半晌,终是生生咽回了嘴边的那句“衣衫不适”。甚至在对上那双满含期翼直直望向他的翦水秋瞳时,还鬼使神差地微一颔首加以肯定。

    然待卫彧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褒奖行径后,恨不能立时就几个大耳光子扇自己。习武须得打桩子扎马步,整套拳脚功夫做起来一身衣裙就更是行动不便。可现下公主她老人家穿都穿了,他也点了赞许了,若是再出言让她回屋换,他不就是在自掘坟墓么?

    抱着一种不知是何滋味的心情,卫彧低声提议:“公主现下便随我去演武场罢。”

    崇宁这次真是抱着一颗求学若渴的心来的,故现下听“师傅”发话了,倒也挺配合,乖巧答了是,就亦步亦趋跟着卫彧往府中后院的空地处走。

    “属下斗胆相问,公主此番是单单想体验一回习武的滋味,还是果真想学些防身的本事?”多次交锋,他也学聪明了,知道要先摸清了公主的心绪再谨慎行事,否则实在难顶。

    “要学,就学些真本事。”崇宁一扬下巴,“怎么?我看起来很没诚心么!”

    这便够了。“那就请公主先扎半个时辰马步罢。”他低垂着眉眼,掩住了眸底神色,只弧度优美的唇,在旁人难以捕捉的情形下极其细微地轻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