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齐国小皇帝御驾亲征,都像被灰溜溜撵出了博望城,高纬得气成什么样,元无忧都想象得到。

    她虽不该可怜他,但她确实有些同情他。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局瞬息万变,即便是她带着宇文怀璧进城,有引狼入室之嫌,但倘若没齐国暗中纵容,萧桐言和宇文怀璧怎会如此嚣张?

    元无忧自踏入中原那一刻,便与两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从头至尾不说是墙头草,但确实是左右摇摆。

    迎着黎明的天际泛蓝,再次住进馆驿厢房的元无忧心情沉重。

    她知道两国想拉拢她,又恨她,但不敢明目张胆的杀她。她同样过够了这样左右逢源的日子。

    是该尽快快刀斩乱麻,结束一切了。

    戴着黄金傩面的李暝见也不避讳,送她进屋后,径直往床头的圈椅上一坐,把手里的布包袱往扶手上一挂,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姑娘道:

    “刚才那个江夏公主真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

    “她拿玉玺来向我套话,我知她定与旧主安德王有勾结,便拿你的私隐做投名状,我本以为她会告诉你和安德王,看来他们主从二人都耍着你玩呢。”

    元无忧瞬间竖起耳朵,眼神微眯,

    “此话怎讲?我的私隐先放一边,你说她俩勾结?何时的事?”

    李暝见摘下挂在扶手上的包袱,从中掏出一件有些脏污的艳红色圆领袍来,扔到床头给她看。

    “眼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