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于她,并非只是一门可以糊口的生计,她这个夫子身份,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这世间的女子,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所以,她并不想轻易放手。

    其实,以她如今的财力,大可以花重金聘请那些饱学之士来私塾授课,这般做法,也算是不负学生们对她的一番信赖,可是她无法保证,那些饱学之士,是否能一视同仁地对待私塾里的女学生?

    旁的学生都还好说,只要有学可上,无非就是换了一个夫子。

    可那些姑娘,是她带去私塾的,她不能撇下她们不顾。

    顾逸川指尖轻抚过她的脸,“南葵,顺从你的意愿就好,我纵然想和你相守,但我也不愿让你,为了我违背自己的本心。”

    沈南葵摇了摇头,“可我们是夫妻,我总是要和你在一起的,如若你高中做了官,留在京城,我们也还是这样分居两地吗?”

    “当然不!”

    顾逸川手指一僵,下意识反驳道。

    “是呀,世间安得双全法?”

    黑暗中,顾逸川似是叹了口气,“可我怎能让你因为我,放弃自己想做的事?”

    “不是放弃。”

    沈南葵坐起身子,缓缓说:“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以后的事,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来安镇的私塾,所以离开私塾,也只是迟早的事,但我不会随随便便离开,我会安顿好一切,让私塾不论有没有我在,学生们都能像之前一样安心读书,汲取知识,如此,私塾方能长以为继,而我也就放心了。”

    她笑了笑,“再说我,那就更无妨了,不论是到了哪里,我都依然是我,经商赚钱,开堂授课,这些我想做的事,难道不能换一个地方继续做吗?”

    顾逸川看不清楚她的脸,朦胧夜色中,只能模糊瞧见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