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想着往日里京城那些贵妇在自己跟前的作态,便觉得心肝疼,虽然人人面上尊重,但是只怕背地里早就笑话死她了,费尽心机,最后却是得了这般一个扶不上墙的男人。

    晋王妃手上忍不住按住了胃,心头却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眼底的神色略微沉了沉。

    看着晋王妃许久没有声音,晋王的耐心也快有些耗尽了,正想皱着眉喝问,却只见晋王妃抬起了头,眼底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沉稳。

    “虽然王爷这般说,但是到底还是得询问一番,还请王爷恕罪。”她说完这话也不得晋王回话,便朝着那个跪在当地的女子问道:“你是哪儿人?家中是做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女子听到王妃问话,身体略微瑟缩了一些,这才小声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京城人士,父母俱是陈家的佃户,奴婢今年十六岁。”

    竟然才十六岁!

    晋王妃略微皱了皱眉,年纪小也就不说了,但是父母都是陈家人,这女子进了王府,岂不是成了陈家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晋王,见晋王面上已没有了耐心,便也放软了腔子,柔声道:“如此说起来,这位妹妹倒也是家世清白,只是到底是阁老家的人,这般轻易就带回来,日后若是想要见一见家人倒也为难,不若王爷也找陈阁老讨个人情,将她老子娘一并要过来,也算是让妹妹定定心。”

    她这话说的巧妙,便是晋王心里恼了她,如今倒也放下了心思,倒是觉得自己这个王妃真是做事周全,稳重大方,他忍不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却见这个女子也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俱是哀求之意。

    晋王的心头忍不住颤了颤,他昨儿在陈家见了这个歌姬,便生了意,如今对她还是心思浓重的时候,自然也不忍她骨肉分离,所以沉吟了片刻,倒也应了下来:“王妃考虑的很是,倒是我不周全了,向来几个佃户,阁老那边当是无碍的。”

    晋王这般说,晋王妃心中却只是冷笑,只怕妨碍可是大了,好不容易塞进来的眼线,这般一来二去,岂不是失了效果?

    不过晋王妃心里这般想,嘴上却笑着道:“有王爷出马,自是无碍的,只是到底是让阁老费心,不若我这边也送几个种田的好手与阁老,也不好让阁老吃亏。”

    她这话虽然处处为陈家考虑,但是其实打的注意却是恶心陈家,逼着陈家将人一体送过来。

    晋王不明白这些后宅的弯弯道道,倒是觉得晋王妃考虑的十分周全,便也点头应了下来:“王妃说的很是,的确是该如此。”

    晋王不明白,但是跪在底下的那位歌姬却是一清二楚,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寒,往日里人们说起这个晋王妃都是笑话她摊上晋王这般一个浑人,但是如今看着,这位晋王妃手段竟也不差,自己来晋王妃要做的事情,只怕已经被晋王妃毁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