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经过这些天的行走,不像刚开始时那样迟钝,推起来省力了不少,两个人打理好一切,把被子和垫子重新绑到后背,像两个乌龟壳一样,踩着湿润的地面踏上旅途。

    高速服务区迎来两个短暂休息的旅人,住一晚后又恢复安静,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在第六天,他们遇到一个人,不是在高速上,而是在高速路旁不远的一个村庄里。

    陆安本来在找有没有用得上的工具,毛巾牙刷鞋子之类,都能能换新就换新,忽然听到动静,两个人严阵以待,握着武器过去踹开门,然后互相都把对方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手里拿着镰刀,面对两个人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阿夏和陆安也一样,没有因为遇到另一个人而高兴,反而更加防备。

    从徐教授的笔记里,陆安知道,在资源严重不足的时候,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阿夏也是因为他不用吃饭,很弱,被绑起来两次,还有发烧时被他帮过一次,才比较快速地建立起信任。经历过最初的那段动乱时期,她对陌生人都抱有相当的警惕。

    一对二,明显这个男人怂了,在慢慢后退,眼角余光扫视着旁边,看样子是在找路逃跑。

    门口被这两个很凶的人堵住了,他很慌。

    陆安和阿夏的形象确实不太妙,长久赶路让他们看起来像两个野人,狗啃的头发,遮脸的面巾,汗水混杂着尘土在额头留下的污渍,还有脏兮兮的衣服,以及不善的眼神。

    “我只是路过。”

    他发现退无可退,被两个人盯得头皮发麻,不得已开口。

    陆安察觉到怪异——和阿夏一起,在别人的房子里,堵住另外一个人,就很离谱。

    打量这个男人,他形象也好不到哪去,看起来刚换的一身衣服比较干净,但头发又长又脏,下巴蓄着胡茬,最让两人防备的是,这个人手臂很长,目测垂下来能到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