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质子若在北琅为质期间死了,那可正好顺应了他国挑起战乱的心。

    底下那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瞪她,青黛轻笑,温和地弯起眉眼,“恨我良久,许我长生。”

    夏侯子舟多怨恨青黛一日,那青黛便在夏侯子舟的心中多活了一日。

    他恨一辈子,那人就会在他心中留下一辈子的痕迹。

    夏侯子舟愣住。

    青黛以柔化刚地面对恶意,仅仅用了一句话就堵住了夏侯子舟满腔无以发泄的怨。

    “姬令夷…”他捡起地上那瓶金疮药,没有拧开上药,只是把玩着,“为什么?”

    “为什么呢?”

    青黛看着天色,暗暗想天大概已经快亮了。这一夜终于要过去,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口问,“你说什么?”

    夏侯子舟恍然未觉,喃喃,“为什么呢?”

    他亦是幼时入了冷宫做质子,亦是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凌的质子。

    为什么姬令夷只带走了容狰?

    若不是他比容狰更懂得怎么曲意逢迎,若不是他甘愿丢下脸面,对宫女太监服低做小,他大概早就死在了冷宫。

    姬令夷只看见了活得更惨的那个,却听不见他夏侯子舟心底扭曲的呼救。

    他知道这恨意来得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