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在长春宫走出人群狠狠摔了如懿一巴掌一样,此刻的白蕊姬再次失控,拍案而起,当庭抢白了阿箬:“荒唐!当年你口口声声描述娴妃是如何害了我跟仪嫔和孩子!细枝末节,无一不明,为何今日却不能一一道来?皇上,此贱婢满口谎言,她一定有问题!皇上,一定不能饶恕她!”

    听着白蕊姬唤阿箬为贱婢,如懿爽得旗头都要起飞了,她的笑容霎时变得异常灿烂,削尖的眉毛更是弯弯挑高,尽情地展现了这张脸的主人真实情绪。

    弘历也道:“朕今日查问,就是要她说个清楚!”

    海兰也扶着叶心的手,利落地站了起来。她当年为了姐姐拦下暴怒的白蕊姬,今日自然更要为姐姐做好代言人,说尽如懿懒得说的痛快话:“皇上!当年素练带人搜查延禧宫,就是阿箬不给搜查寝殿,才惹人疑心,后来,便在娴妃寝殿妆台屉子底下发现了沾染沉水香的朱砂,落实的娴妃的罪过!臣妾就一直在想,若这件事情真是娴妃所为,为何要将朱砂放在如此明显之处?倘若这件事情娴妃不知道,那么,究竟有谁可以随意进出娴妃的寝殿,将朱砂放了这么久?以至于沾染了沉水香的气味,都不被娴妃察觉?”

    众人神情各异,潜邸里的娘娘们心怀鬼胎,只是思索此事会不会将自己拉进去,新来的二位娘娘里,陆沐萍的存在感比陈婉茵还低,能在此时接上话的,也只有一人。

    “那只能是娴妃的近身侍婢了。”意欢粗声粗气地张口。

    章总吓了一跳:这后宫又来男人了?

    一看又是那个仪贵人二号,他无语地叹了口气。

    “看来除了慎嫔,也没有旁人能够做到了吧?”意欢看着阿箬,笃定地说道。

    金玉妍瞧了半天热闹,终于捋明白了,她是不会被人拉下水的。她在其中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给琅嬅和阿箬牵线,也只是令阿箬做个暗子,连琅嬅都不知道素练联手其他人组了个局陷害娴妃,又怎会认为金玉妍可疑呢?

    阿箬更是不清楚金玉妍在后宫干了多少缺德事,想供几个上线也供不到她头上。

    想明白了,金玉妍便能放心地落井下石:“当年言之凿凿,今日慌不择言,皇上,这慎嫔很是可疑呢,莫不是,这些年娴妃在冷宫屡屡被害,也是慎嫔想要灭口?”

    “嘉嫔,你——”阿箬急了,指着金玉妍停顿两秒,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罪名能举报,只好先回头自救,“皇上,那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弘历毫不留情地训斥道:“慎嫔,你当年的告发,事关两位皇嗣的性命!如今又涉嫌在冷宫加害娴妃,今日,你要是不说清楚,朕便让你尝尝,方才赏你那些朱砂的滋味!你仔细掂量着!”

    这是恐吓阿箬,也是恐吓阿箬的同党,如懿一边冷淡地听他说话,一边悄悄斜眼望向坐在右手边的皇后,想从她脸上看出害怕的情绪。然而,在琅嬅眼中,谋害皇嗣之人确是如懿,今日得知竟是阿箬陷害,她比谁都惊讶,如懿想从她脸上看出心虚和恐惧,只能是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