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眼神忧虑:“事情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好多眼睛在看我。他们在看我赤足受罚,他们在看我被诬陷偷窃,还有看我衣服被扒开……”海兰泪眼婆娑地扑向如懿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她,“那么多的奴才,全都盯着我瞧!”

    “海兰。”如懿缓缓推开她,温和地说,“海兰,咱们现在在后宫里,过一天就得明白一天啊。”

    “可我就不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这样?”海兰啜泣着问道。

    如懿平静地说:“活在宫里的人,什么没受过?什么招使不出来?昨天晚上那盆冷水浇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恨极了,可是恨有什么用呢?人人都以为我在咸福宫受了委屈,我就偏不委屈!忍不过的事情,咬着牙微笑着先忍过去,之后再想办法,你要是真当回事了,别人就把你当笑话,你要是提起精神来不当回事,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你。”

    ……

    白脸脱口而出:“有意思,这不就是说的……”

    “什么有意思啊?”章总问。

    “我先卖个关子,免得破坏了您的体验感。”白脸笑嘻嘻地问章总,“您觉得如懿这番话有没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章总反问。

    白脸疑惑地说:“可我觉得,她这番话说得挺对的呀,别人想看你笑话,你就偏不让别人看你的笑话,让那些踩你的人达不到目的,不是很好吗?”

    “然后呢?以后呢?躺平了,让踩她的人踩得更舒服点?”章总嗤笑一声,“这种话,让白蕊姬说,让高曦月说,都比如懿说得有用。别人的忍耐,朕相信只是一时的,如当年韩信胯下之辱,是为了以待来日。但如果他没有建功立业,那么一时低头就真的只是害怕、怯懦、胆小怕事罢了。”

    他指了指电视机:“如懿就是这样的人,她只会吸取‘自己人’的牺牲,成全她忍耐不争的美名。不过这种美名,敌人可不会看重,她讨好的太后,忍耐的高曦月,哪个有把如懿放在眼里了?她所得到的一点点好处,也只是弘历心疼她才给的。不是她争到的,更不是她等来的,而是弘历给的。若是弘历不想给,她等不等都没用。一个从来不敢争的人在这儿说什么忍……还不就是自欺欺人?”

    白脸恍然大悟:“我差点就被她说服了!”

    “要较真的话,这段话的道理没错,但不能佐服她的不争理论。忍又不争的人,哪有什么以后,她现在依赖的全是弘历时不时的‘不忍’,幸好这话不是对弘历说,若是弘历也忍了,如懿就什么也没有了。”章总不屑地说,“朕倒希望弘历也能忍一忍,让朕见识一下,什么都没有的如懿,怎样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