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更不必提,七国争霸之时,这些蛮夷便时常犯边,但当时诸侯混战根本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身在北方的秦、赵、燕三国都深受其害,这也是为何朕非要修长城。”

    “据朕所知,不仅是当下,甚至到了两千年以后,中原都一直在受这些蛮夷侵扰,只是前一千年西北更严重,而一千年后东北更严重。这有什么区别?都是被这帮人打到家门口来!”

    “谁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谁都拿这些蛮子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没有城池无法被攻占,没有黔首只有奴隶,从而首领也根本没有一点珍惜性命的想法,平时牧马放羊,没吃的就是兵卒,来咱们的地方抢。”

    “张良,或许你曾经身在韩国,没经历过他们,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但朕需要为大秦负责!”

    “在你眼里,大秦和朕都是灭了韩国的罪人,但天下终归一统,不是朕也会是别人,不是秦也会是别国,而无论是谁一统天下,北边的这些蛮夷都是大家共同的敌人,朕要把他们赶走,越远越好。”

    “即便大秦无法千秋万代,终有一日这皇帝要换一家来当,可既然后世人说朕是一统天下前所未有之开创者,朕就要给他们打出个模样来。”

    “南边百越,朕要打,北边匈奴,朕一样要打。”

    “不仅是这一南一北两个地方,还有其余的地方,例如那倭国,例如更北的地方,又或是西北更西之地的千里沃野,在朕有生之年,能打到哪里算哪里,才好为后人留下更广阔的疆域!”

    “后人当然有跟你张良一样骂朕是暴君,不肯与民休息的,但这是非功过由后人评说。若不趁着如今大秦铁骑仍旧锐意不可当,往后等扶苏、等其他人坐了天下,便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去开疆拓土。朕不在乎什么千古骂名,朕只要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殿内其余三人尽皆默然。

    张良刚才张大的嘴巴也慢慢闭上了,不再去指责这个野心膨胀到要吞天噬地的秦王政。

    他并不怀疑嬴政所说的是不是实话。

    秦赵燕这三個地方,在过去百年中都没少受北方蛮夷骚扰,这是个人都知道,区别只在经历过没有。

    张良心中虽不认同这七国都是一家人,但他脑子没坏掉就能知道,至少这七国出自同源,都是周王分封的后裔,算同个家族的不同支系。

    自己同一个家族各种旁支嫡系,打架扯皮摇人分割财产土地是正常的,但隔壁村的外姓人要是也想趁乱跑来分杯羹,那谁都不会答应,更别说这隔壁村还满村都是茹毛饮血未开化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