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望舒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不间断的敲门声,顺着楼层的房间越敲越远,那人似乎对于多数并未开门的宾客并不满意,从开始的还算客气到后面直接上脚踹门,不可谓不嚣张。

    当然,在那声极细微的开门声后,是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嘶吼嚎叫,半声掐断,重物落地发出声响,望舒不能再听了,睡梦将他越拖越深,甚至在蔓延着无边阴森鬼魅的古堡的第一个夜晚,望舒在没有顾俭怀抱的日子得到了安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晒进客卧内,望舒被光晕轻柔的笼罩在内,他往羽绒被里缩缩,一头小卷毛柔嫩而幼态,很显然,此时他正在与睡梦与柔软的床铺做斗争。

    门被咔哒一声从外由内开启,接着便是托盘落在柜子上的声响,很轻且细微,浓郁的黑巧克力香味勾起望舒那丝飘荡的食欲,他勉强睁开眼睛,睡眼朦胧间看到一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正搅拌着被中的香浓液体,巧浇灌的小蛋糕散发出勾人馋虫的香气。

    管家严肃而冷淡,可依旧能从中分辨出那丝轻松的柔情来,好似是对望舒赖床的无奈,小少爷,该起床了。

    望舒穿着里衣,挣扎着从柔软蓬松的羽成被中坐起身来,管家立即将浓郁香甜的牛奶递过来,望舒接过,轻轻嗅了口,温度稍微有些烫,但依旧能从凌冽的寒风中唤回一丝清明和温暖,望舒捧着被子,金色发丝的管家眼角已然有了细纹,这并不能使他变得慈祥而和蔼,反倒使身上那层戾气更重了些。

    管家手中拎着黑丝和吊袜带,那东西其实稍微有些紧绷,弹在皮肤上给人以束缚感,望舒的足生的圆润而精巧,一颗颗脚趾盖宛若闪着细碎光芒的小贝壳,粉嫩而柔软,只是到了脚踝处却又纤细而瘦,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易碎感来。

    他还要接着往上,望舒接过他手中贴合身躯的小西装,管家对此不置一词,服侍着他套上马甲和帽子,终于才算满意。

    不知您昨夜可得安眠

    望舒自然道,多谢您的牛奶,一夜无梦,得以安眠。

    这句话自是假的,望舒昨夜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片段中,这些片段拼接不起来,望舒对此很是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