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郑从义自与贺清别后,发觉肩上微湿,也意识到下雨了,他那仆从自然带了雨具,不过想到贺清可在子敬房里避雨,也应无事,便未让仆人再去接贺清。

    雨水来得急,大雄宝殿内稍稍拥挤,都是躲雨的香客。

    郑从义不愿意被盯着求签,只找个角落待着,颇感无趣。这时听见有人道“师妹真要嫁人了,听说都尉府已经请了居士纳吉。”

    他转头一看,果然是三五个青衫学子聚团讲着闲话。其中一人生得高大威猛,确系熟人。

    “介山!”郑从义拨开游人,走近喊道。

    黄石认出了郑从义,伸手拉他过来,道,“玉琢来了!”

    郑从义一字为义,年少顽劣,喜好酌酒交友,自诩江湖豪侠,来往都是威武豪爽的魁梧汉子。郑知县甚是头疼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儿子,故又给他取字“玉琢”,以示勉励成器之意。只是这新表字与他本名无太大关系,难怪贺清记不住了。

    其余人见是郑从义,纷纷施礼。郑从义抱拳道,“我也刚上山,不巧就落了雨。”

    黄石摇头道,“空山新雨后,最是清爽。玉琢非是不巧,而是凑了巧了。”

    郑从义大笑道,“介山,你与深之走得太近了些,他那油腔滑调都学了个七八分。”

    “说起深之,”黄石提起贺清,“你可有见到他族弟贺参明,我们一起上山,他路上突然就不见踪影了。”

    “原来是和你们一行啊,”郑从义恍然大悟,“他去子敬禅房里求教书法了。”

    “韩子敬真是好运气啊,”一微胖学子接岔,“山长独独对他青睐有加。”

    另一学子反驳道,“哪是山长,是师母相中了他!”

    “你若是公主的骨肉,山长也青睐你!”有个尖细的声音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