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见过这位姑母,但从洛舒之前所说的郝家事中,他能了解到,这位姑母被作为联姻工具养大,对郝家的罪恶一无所知,却也成为了郝家难得的善良人。

    这一刻,吴之赟再也不为自己幼时不能与家人共同生活而感到可惜,相反他第一次为此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孤独长大。

    至少,自己身体里所流淌的的血液,没有能影响他的判断。

    但同时,他又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若是坚决不从,是不是也会成为那些被划去的名字中的一个?

    郝之赟,这三个字被记录在族谱上的最右端,而在他之前,郝莎、郝艾都已死去。

    他是这一代郝家仅存的后人。

    或许,或许他还有机会。

    至少,只凭着父亲已经年迈,而自己再无兄弟姐妹,还能与之周旋一段时间。

    吴管家站在一边,并不知道郝仁给吴之赟看了些什么。

    在他看来,无非是一些历史传承、财富底蕴之类,能轻易打动人心的东西。

    他毕竟不是郝家人,这些郝仁仔细收藏的东西,他其实只看过冰山一角。

    如果他知道,郝仁竟把这样的家族历史摊开在儿子面前,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阻止对方这么做。

    或许他在郝家长久的生活下,早已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并把郝仁当做了家中的顶梁柱来敬爱,但他同样十分关注和了解这个儿子。

    巨大的利益,或许可以打动他,但这样一个附带着罪恶的家族,却必然只会让吴之赟感到厌恶和害怕。

    只是他不清楚吴之赟手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所以他只是附和着郝仁的说法,轻声对儿子敲边鼓:“你父亲说的没错,郝家只剩下你一个后人,承担起家族的传承,自然是你理当背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