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妃舀了一勺粥,口中了冰凉微甜的味道,徐徐呑了下去,方道:“又是贾弋敏。她不是婷妃军师嘛,不知她这会子葫芦里又卖什药。她这病了,皇上也应该瞧着,皇后碍着面子应该也会去。裕贵嫔娇矜自持身份,自然是不会去了。本宫既然摄六宫事宜自然是要去的了。本宫到要看看,贾弋敏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言罢望着莺姿轻笑。

    殿中忽然微微闻到一丝茶香,莺姿瞧见燕舞端了茶正走进来,便道:“娘娘不若先喝盏茶,燕舞的茶该是好了。”

    说着,只见燕舞端了茶上来。茶水呈现淡淡的黄色,茶面浮了几片菊花花瓣,内殿里,菊花香味萦绕不断,雍妃与莺姿轻轻微笑的脸在云雾中显得神秘莫测。

    初秋始来,菊香绕绕,满城吐金黄。烟雾迷茫,人心难知。

    ***

    花骋本想着今夜皇上应该会召听嬗侍寝,可是自己注意了宫门一夜也无人来往,寻了宫人打听之后方知,竟是婷妃的军师贾婉仪贾弋敏侍寝,这真是出乎意料。婉仪贾氏是商家女儿,家道败落才不得己入宫承宠。花骋想起今日那位容貌并不出挑,沉静温和的贾婉仪。贾弋敏心思敏捷,善于揣度人心,听闻贾婉仪亦是对弈高手,对弈时布局严密,暗藏杀机。

    皇上今夜竟不先召见新秀,而是先召见她。花骋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暗暗有了计较,明白此人谋略心机不在自己之下。花骋此时十只手指搅缠在一起,正如丝线难箭难理。心中暗暗思量着:这贾婉仪谋略不输于自己,婷妃表层面慈心善,可从她一双细长的美凤眼看,实则应该是风韵妖冶之人。而要她伪装成如此,应该也是贾婉仪之计谋。而贾婉仪又是一副安和淑静,风轻云淡的模样。

    花骋轻叹一口气,心想日后只有听嬗练就超凡的伪装之术,才能在宫中屹立不倒。便进入内殿为听铺床。见叶怀已经在铺床,于是遣开宫人,自己替听嬗解发卸妆。拆了今日的白玉梳,三千轻丝无物固定,一时间倾泄下来。又拆下发髻,方拿了蘸水的桃木梳给听嬗梳头。花骋道:“奴婢本想着皇上应该会先翻小主的牌子,奴婢失策了,今日皇上宿在贾婉仪处。”

    听嬗淡淡的失落映在铜镜上,看到花骋在镜中下跪,只对镜吩咐其起来,淡淡笑道:“无妨。”

    叶怀铺床完毕,出去打了水,不一会挑帘入内。手中端着水,水面浮着才撒下的桂花搬,道:“小主浣脸吧。”花骋去拿面巾,叶怀接过,放入水中,泡了一会,桂花的香味随着热水的云雾袅袅而生。叶怀拧干了面巾,听嬗接过,拭了脸。

    花骋见香快点完了,便道:“奴婢去添些香来,小主好入睡。”听嬗点头同意。不一会花骋在香炉里添了些香料。花骋叶怀二人见无事便告了礼退下,二人在偏殿歇息,以便夜间服侍。

    不一会,香气如云绕,满室吐兰香。闻着让人觉得心安不少,倦意上来,略感疲惫,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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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初秋,夜半微凉,天上挂着一轮残缺的孤月,西风剪峨眉,零星画远山。秋夜漫长无人赏,孤月也是独守空房。只有旁边点点疏星,明灭不断。各宫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清醒地投下昏黄色的灯光,略微给人一点安全感。其余之地,只见四下只投下月光凄冷的白。月寒更寂寞。

    夜半时分,有一股奇怪暗香突然闯进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