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方盾,手持铁锤。

    无头骨架的身躯缓缓站直。

    分神懵懵懂懂,无知无觉,无所畏惧,但是有一点,分神很清楚,而且,好似成了他的本能,那就是,只要有能力,自己就必须坚挺地站直,站直,再站直。

    斗志在身上,直立在人间。

    当身躯完全站直之后,四肢百骸的骨架上,暗金色劲道开始流转,血肉逐渐重新生长出来。

    水潭岸边,又不知傲然挺立了多久,肉身再次恢复了正常。

    无头之身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沉重的身躯一步踏出,踏落了树叶,一个打滑,刚刚爬上水潭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轰然一声,再度跌落进入水潭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头之身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也完全没有方向感,就在这个腐蚀性极强,万绝古墓地最为典型的水潭之中,爬起,跌落,爬起,跌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坚持了多少年。

    直至后来,当跌落水潭之后,身躯不再被腐蚀,重新生长的躯壳足以抵抗之后,无头之身终于顽强地,走出了这个水潭笼罩的区域,漫无目标地,轻一脚,重一脚,走到哪儿就是哪儿,踩到什么就是什么,开始在万绝古墓地游荡开去。

    时间,在游荡中匆匆而过。

    左手持盾,右手持锤,走到哪儿算哪儿,遇见什么是什么。

    没有目的地,看不清方向。

    就是这么一直,随意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