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早晨,你一如既往地来到小教堂,准备做祷告前的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不同于你曾待过的黑诺塞教堂,圣母泉疗养院的小教堂绝大多数时候都仅只服务于住在这儿的一部分教会人士。尽管阿尔西帝国的立国宪法典中就有一条写着“光辉圣教与阿尔西帝国共存亡”,但住在疗养院里的帝国高等子民们则似乎很少这么认为。下了审判庭后,不成文法总比成文法厉害,你明白这点。所以即便是祭礼日当天,圣母泉小教堂里到场人数也不会超过十位。

    小祭礼一般在上午十点整举行,以这种人数计算的话,即便是走完完整礼节,所需的准备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小时。所以主教们大多只会提前一小时,也就是在九点左右到达教堂。你认识的纳蒙德主教有在小祭礼前先祷告忏悔的习惯,所以会更提前一些,在八点准时到达小教堂。但往往,当他们抵达教堂时,都会发现你早做好了准备工作,已经开始祷告了。

    感谢你童年所在的小育婴堂,你早已养成了每日五点起床进行晨颂的习惯。

    你推开圣母泉小教堂的门扉,泛着幽蓝的晨间光芒自大门处铺洒入唱诗席。圣父像屹立于唱诗席尽头的圣台上,顶端的天窗尚未涌入阳光,失去了圣辉加持,端庄威严的圣父也好似走下神台,显得平和可亲起来。

    你熟练地推开玻璃彩窗,让陈腐的空气流动起来;又搬来水桶和抹布,一点点除尽圣父身上的铅华;本就光洁的地板被打磨地更为闪亮,唱诗席间的灰尘再度消失……小教堂中唯有一件东西你没碰,是圣台前的重瓣白玫瑰。

    圣父造人时,怜人生而蒙昧,又生玫瑰满地,启人灵智。所以光辉圣教的教义中,万物唯有玫瑰与人有灵,每逢祭礼日,教堂中的神阶最高的人就应祈颂三遍,亲手将玫瑰为圣父献上。

    你在黑诺塞教堂时曾满怀虔诚地更换过三年,但到了有大主教在的圣母泉小教堂,显然,这一职责不属于仅为司铎的你。

    结束完一切工作后,你回到唱诗席的最后一排,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幽蓝的光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虹色。高洁的圣父沐浴在光辉中,以他慈祥的目光注视目下一切。

    你闭上眼,全身心沉浸入静默的晨祷中。

    ……今我虔祈圣父,

    予我或在圣堂,或居别所,

    皆能普扬圣名,赞美圣容,

    令我凡子,闻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