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风雪中已行驶了足足两个时辰,漫天的风雪并不足为惧,沿途的寂寞才是真正令人烦心的,所以苏二和白风斜经常这样说话解闷。季长醉却很少说话,他只喝酒,他酒喝的越多,话就越少,好像都被入喉的美酒给堵住了一样。

    好在两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总算到了,下车吧!”白风斜停好马车,从车上一跃而下。

    “这就是你说的‘梅香小筑’吗?怎么一朵梅花也看不见?”白风斜看着眼前的乱石和几棵枯树,对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苏二道。

    苏二道:“谁说是梅花的梅了,是倒霉的‘霉’,‘霉香小筑’知道吗,没有半点见识的东西。”

    白风斜笑道:“你可得了吧,什么‘霉香小筑’,不过就是发霉的小房子罢了,不知道实在是正常的很。”

    季长醉却道:“白兄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霉香小筑’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配药圣手’苏大先生的居所,不知道的人实在是少见的。”

    苏二嘻嘻地笑道:“看吧,这下你总该承认你是没见识的东西了吧。”

    白风斜岔开话头。道:“先不说这个了,弄解药才是现在最最要紧的事,赶紧去那个什么发霉的小筑吧。”

    苏二随即和季长醉笑着踏着洁白如新的积雪,跨过满地的乱石,走了几百步,到了一座散发着霉味的破旧小屋子的围栏前。

    竹制的围栏透出了一股子古老的气息,发黄发暗的竹子上布满了褐色和黑色的斑点,有一个鬓角染霜的穿着灰白长袍的人在侍候着围栏里的一株颜色鲜红的花。

    按理说在这样的天气是见不到这样的红花的,但这株花却花瓣鲜红透亮,枝叶青翠欲滴,好像开在温暖舒适的春天一样。

    那人本在专心的侍候着这株不知名的红花,看到苏二,就忽然立直身子,跑进小屋里,把门一摔,怒喝道:“老苏家的不肖子孙!你还有脸来见我么!”

    苏二苦笑道:“大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认我这个弟弟吗?”

    自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喝:“从父亲死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他的二儿子,更不是我的弟弟了!趁我还没有真正发火之前,你快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