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丫终于做到了,她帮时凌保住了地位,果然那日夜里时凌归来,对她赞赏有加,两人还温存了好一会。

    时父从罪人村过来,他今年得知大儿和二儿都使了银子想接他去过年,再想起去年他做下的事,便不想去二儿家里过,这个二儿媳妇厉害,没有大儿媳妇好说话。

    然而虽是本意要来大儿家中,可是见到这个大儿媳妇,时父却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这个儿媳妇,去年过年的时节也不会节外生枝,再有一点,这个大儿媳妇一直不曾有孕,时父自然有些看不起她的。

    马车将时父送到院外,时凌和苏大丫带着下人在院门口迎接,时父看到大儿子,心情虽然激动,面色却是很冷,这个大儿子如今开的私塾再次归置在县学门下,想来名声更大了,可是他先前为此成为苏家的上门女婿这桩事却是改变不了。

    二儿子入了赘就算了,大儿子也这么不省心,为了这份自由,竟然愿意舍下自己的姓氏,想到这儿,时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进院子的时候,时父一拂袖,背着手直接往院里走。

    时凌原本听了苏大丫的意思,心里还有些期盼,此时看到父亲那脸色,他的脸也拉了下来,一脸责备的看向苏大丫,小声道:“我说了不要去接父亲,为何不听?”

    苏大丫只好温柔的安慰着时凌,夫妻两人进了院子,苏大丫很快随时父进屋,并让管家将衣裳热水送上。

    时父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了干爽的锦衣出来,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的锦衣,心中感慨万千,他一生荣华富贵的命,最终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来,他是不甘心的。

    他们时家以后还能有平反的一日么?时柏礼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安定元年的那个冬季,大雪纷风,鲁国公却在半夜敲开了他时家的门,当年时柏礼的父亲向鲁国公承诺的事,最后落到了他的头上。

    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鲁国公交给他一个婴儿,这个婴儿他尽心尽力的养大,如今鲁国公站在朝堂之上,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便是季丞相都不敢与他抗衡,可是前不久的一封信,却令一直盼着的时柏礼心中发凉。

    鲁国公与季丞相一样,退出朝堂,季丞相辞官返乡,而鲁国公的权利尚在,皇上便赐给他一座城池,远离了京城,时柏礼所有的希望随着这个消息化为虚无。

    以前两个儿子都不理解他,他们时家已经落泊了,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荣华,他是不信的,鲁国公如此手段,权侵朝野,念着当年那份恩情,怎么说鲁国公将来必有一日会接他回去。

    但是现在,时柏礼不得不承认,时家是真的回不去了,大离分崩离析,而朝堂上外戚干政,皇上沉迷后宫,又四处搜罗炼丹术士,听信佞臣,追求长生不老术,令整个宫廷乌烟瘴气。

    大离气数尽,他们这些流放的罪人更无机会平反,时柏礼苦笑一声,整了整衣裳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大儿媳妇等在外头,要不是收到那封信,时父必定不会理会这位庄户出身的儿媳妇,但今非昔比,他必须还得依赖着这两个儿媳妇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