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兵很快将他的衣裳折了,两层的布料,看了遍,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些差兵有些不相信,只有一位差兵发现了端倪,“这衣裳不同,看,下摆绣了花,那些长衫绣的只是缠枝。”

    几位差兵也看出了不同,便将衣裳还给了苏义,苏义到这时才捡回自己的声音,恭敬的看着这些差兵离去,有随行的考官再次朝他多看了一眼。

    苏义回到座上,呆呆地看着考卷,还有最后一部份没有答完,可是他现在却是脑子一片空白,经过刚才那一劫,他竟出了一身冷汗,他还能继续参加考试,这是他今天最大的喜讯。

    他万分庆幸这衣裳不同,他万分庆幸他没有中招,可是双手还是止不住的抖动。

    就在这考棚的前面,此时走来两位考官,一前一后,前面来的正是阮知州,他收到消息说这一批考生中有人做弊,他带着人来了,查了几人,却是将这些考生吓着了,恐怕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考试。

    阮知州有些后悔刚才急昏了头,若是等着考生考完了,准备出考场的时候再清查,那时也不影响他们继续答题。

    阮知州于是亲自过来按抚这些没有作弊的考生,来到苏义面前,看着他脱了的外衣甩在一旁,双手却抖着,想要答题却不能静下心来,又见此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心下一软,闻到那茅房里的味道,越发的心软。

    他上前伸手按在苏义的肩头,苏义立即抬头,看到熟悉的面容,他连忙起身行礼。

    阮知州摆手,“好好答题,本官看好,等中了秀才,便能参加秀才宴了,到时本官也会出席,一定要来。”

    阮知州很少跟考生说话,他身后的监考官都忍不住朝苏义看来。

    为此阮知州和考官站在他身边看了看他的答题,阮知州赞了一声,“不错,接下来几场应试若还能保持现在的冷静与水平,中秀才不难。”

    苏义像吃了定心丸,原本不受控制的手慢慢地终于平静下来,他执起笔接着答题,阮知州见他平静了,便带着考官走了。

    苏宛平跟所有的家长一样一直坐在树下等着,明明院子隔着很近,她也不回去,她知道今天考场不会太平,一直等到了下午,事情终于爆发了。

    果然,一队差兵忽然冲进贡院,外头的家长看到这一队差兵,心就提到了嗓子口,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考场里出了什么事么?

    苏宛平心中感叹,若不是她习惯给弟弟收拾书篮,把他的考试当成高考一样的重视,不然她也不会去翻他的那件衣裳,那么今天她弟弟就中了招,这一辈子都将不能参加考试,同时他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就算是个童生,在乡里依旧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