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县有数位举子,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有三位,他们先从举子着手,随后不成再找秀才。

    这三位举子出身都不同,一位寒门出身的,早年间读书时有富绅资助过,事后多次会试落第,如今不再下考场,也就在陵县才子们当中有些名声。

    另一位举子家中住在县城里,家里是行商的,吃穿不愁,如今三十有五,有妻有子,多次会试落第不曾气馁,仍旧在考试,便是去年也赴京赶考了,不过仍然落第。

    最后一位举子却不在陵县里,反而在江陵一带都很活跃,此人如今住在石首县,原本石首县骋用他为教谕,他不肯,估计是性子自由惯了,便是江陵各地富绅官员对他也是礼让三分,此人身世也简单,小时候寒门出身,十五岁那年母亲改嫁,居然嫁给了石首县的主簿,于是他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

    再加上都为举子,这些地方官员多有忌惮的,他们虽说没有入士为官,可都能写得一手好文章,一但有看不惯的,指不定就写上去了,江陵知州刘解向来看重这些才子,对这些才子的谏言也很听信,这些地方官员虽有怨言,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好在这些才子们也不是不讲理的,只要不触及他们,别让他们发现腌脏事,他们倒也不管,平素聚在一起,也多是诗会酒会,不会谈及朝政。

    苏宛平看过三位举子的经历,她指着石首县的这一位说道:“就他了。”

    杜储一脸的疑惑,“为何?”

    “他很滑头,九爷,看啊,这人呢不做教谕,却有做教谕的关系和能力,随后他母亲能改嫁嫁入石首做县主簿夫人,也有能耐,而他能顺应时机跟着去往石首县,想必有不少考量。”

    “此人真正的情况我暂且不知,便也能猜到两分,陵县是他的家乡,他从小在这儿长大,户籍也在这儿,便是乡试争得的名次也是记录在陵县的,他跟着去石首县,虽说有名气,想必心头也不痛快,聪明的读书人都有一个通病。”

    苏宛平笑着开口,却是叫阿奴给她收拾行礼,她和杜储即刻去往石首县请回师爷。

    杜储却还在纠结着她的话,追问道:“什么通病?”

    苏宛平看向杜储,反问道:“觉得我弟弟有什么病?”

    杜储一脸的郁闷。

    苏宛平却是笑了,“清高,读书人的通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