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龙犹如雅典的雕像,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在四肢百骸。当他穿上一身球衣,发达的肌肉显示出男子汉的魅力,古铜色的皮肤闪闪发亮,诱惑着异性的目光。

    他有了钱,兰花花把自己的工资也都给了他。这些钱,他除了给家里寄去一些,大部分都存了起来,等待着新的生命。

    这天,他又来到盐矿邮政所。现在,他挣的钱比那些矿区机关的年青人高多了,给家里寄去的钱也足够修几间厢房。这次,他本来还想给母亲写封信,告诉兰花花的事,但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难道,要告诉母亲说,兰花花是个放骆驼的丫头,而且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最要命的还是个哑巴。要是妈传给别人,他以后怎么见江东父老。

    其实,这个难言之隐一直困扰着他。从青湖劳教起始的一连串噩运,就像附骨之蛆,已经在心里发臭,弥久不散。只有金榜题名,才能驱散它们。然而,一切仍似泡沫,一个接着一个破裂,只有保持孤芳自傲才能裹衣前行。

    是的,他完全可以把兰花花包装起来,但她连话都不会说呀!

    他抑郁地从邮政所出来,忽然听见叽叽喳喳争吵的声音。那是四、五个衣衫不整的年青人,正蹲在台阶上争论不休。

    “你们听说了吗,矿长的丫头要比武招亲啦。”

    “你真是个傻子。啥时代了,还比武招亲?”

    “你不是傻子?那你说是咋回事。”

    “是招亲。不是比武招亲。”

    “那比啥呢?”

    “比老二呀!”

    “老二!哈哈哈,老二!真可笑,总不会脱光衣裳比吧?”

    “你们都胡扯蛋哩。我给你们说,是比胆招亲。比谁胆子大!”

    “胆子我有。半夜里我都敢在坟上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