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的山林还浸润在一片湿漉漉的白雾里,偶有几声鸟鸣如竹笋破土般点缀清新。隗夕是闻着鸟鸣声起的,她靠在屋外睡了一夜,大褂还盖在身上,没有受寒的迹象。秋长渭还倚在原处,双眼闭着,未醒来。

    隗夕从他的睡眠时长便可以看出,前几日的奔波确实让他太疲累了。也好,不惊扰他离去,至少能睡个安稳觉。隗夕收拾好行装,留了封信告知他离去的目的是为了疗伤,便悄悄离开了。

    回去时,申府的大门紧闭着,隗夕刚要敲门,只见旮旯角里有个人影,定睛一看,又是梁栖庭那披着长发的背影。

    这么咋一看,一大早的,怪不吓人的。

    隗夕挠挠头,三步并成两步走去,梁栖庭注意到声响,转过身来,见来者是她,脸上露出点笑意。

    “上回你去了寒鸦山,就没了音讯,这会儿终于见到你了。”

    “对不住了,梁兄,”隗夕沉声道,“我去钟老那求了,他老人家有这份心,但终究是没有那份力,我们还是另寻他路吧。”

    梁栖庭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了,拢了拢嘴,“我明白,辛苦你了,钟老这么多年,即使念旧情,也物是人非了。我这边有点眉目了,据说当年蔽舍着火时,还有一派人士也在场。”

    隗夕眉毛一耸,向前一步,“谁人?”

    “一派黑衣人,我没有看清楚,但前些日子突然有一个老嬷嬷寻来,说是在着火的时候她怕死,便趁乱逃走,再也没有回来。她当时跑走的最后一面,见到一个黑衣人的背上衣角被火烧了一块,撩起来有纹身,一只野狐的图腾。”

    “野狐?”

    隗夕心生疑窦,武林门派中有野狐的…..难道是…..

    她猛地一抬头,只看见梁栖庭面色沉重地盯着她看。‘

    “关山千面。”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通过嘴型传达的。

    梁栖庭微微点点头,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