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恨铁不成钢,该说不说,宋璎啥也没干,就是哼了一声,洛朝就一上午没动过地方,他一时间感觉怪不了上司夫人什么QAQ

    ——总之他严重怀疑自己顶头上司是个重庆人(笑)。

    八月,北方应当已经是秋日了,云梦地带却仍旧氤氲着散不去的热气,即便连日的小雨,却依旧一股子闷气。

    肖朗没有感觉,但是肖朗十分震惊,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十分不抗热。真穿越过来,自小到大长在山谷里,乍一到南方平原地带,应该是十分不适应的,可祝朗一身仙气飘飘的衣服看着都热,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连扇子都是以较慢匀速在运动——难道说他二十六岁以后去了南方教书?

    这个疑惑仅仅存在了一会,肖朗就抛之脑后了,毕竟未来的自己都快要弯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宋璎把他们带到了宋府,第一晚就被宋父安排了顿大菜。

    看着主座上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一家之主,好家伙,一桌子竟然就他一个战战兢兢的真被吓到了。正出神之际,主位的那位竟然站了起来,后面跟着自己上司,略带笑意地向祝朗走来。

    “早问沈桃仙君大名,鄙人自少时读仙君著作便一直敬仰,早年得幸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想高人隐退,再无相见之日;听闻小婿识得仙君,甚至将高徒收入我南越麾下,今日见君周遭气派不似寻常,颇有尊师之风,不由心生敬佩,同时倍感福泽,得君如此,实乃我越之福。在此,还请受宋至一拜。”

    祝朗忙拦着宋至的大礼,道:“御史大人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山野莽夫,所学不过家师皮毛,如何算得上贵国尊客,更受不起您如此大礼,还请您以待晚辈之姿待在下。”

    宋至面色严肃,认真道:“此言差矣,才学不在年高。不瞒先生说,前些年,小婿来我府投奔,帮着尊师带来了先生的手稿,鄙人细细看过,虽是随笔之作,可所思绝不寻常,寥寥数字堪破大局,非我等凡俗可堪比较。而那时先生不过十四五岁,便有如此卓识,如今少年长成,通身不俗,定是我之栋梁。想我南越反赢二十年,文不及西蜀,武不及东齐,今有祝、楚二杰,昔日建国之辉煌,来日必又在之,立足乱秋之世,当为指日可待。”

    眼前老者老态不少,但目光炯炯有神,眉眼端正不偏,身形挺拔,神色坚定,即便是操劳所致的瘦削和年岁所致的苍老,都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正气。

    这让肖朗想起了现世的老兵,原来年岁从来带不走风骨。

    祝朗垂了垂眸,抬眸,正视宋至,认认真真地问他:“春隶恰过,百废待兴,中原四国国君皆是英豪,人才不少,皆兢兢业业,筚路蓝缕——济济人才,竟成大业,万里河山,无数人命,差之分毫,失之千里,我今年尚十九,从未实践治国之道,您当真信我这纸上谈兵?”

    宋至点头,几乎没有犹豫。

    洛朝笑着看他,说:“先生也说了,百废待兴,无论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世道都不会更坏了,因贫弱不前被吞噬,因奋力向前被毁灭,总要选一个。予王起义建国十多年,各国竞相发展,唯有南越停滞不前,你我都不希望坐以待毙,所以才会聚在这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