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栀忽而轻喊一声,停顿半晌后才叹息着道出一句:“保重。”

    金銮殿

    今日早朝,群臣静默,偌大的殿堂竟是鸦雀无声。

    只着一袭深黑玄衣的帝王高坐于龙椅,俊眉清冷,面无表情,那沉利如刀的星眸往下轻轻一扫,本就战兢的大臣们更是低垂下头,一时间噤若寒蝉。

    几乎所有臣子都察觉到了,陛下此刻心情……很差。

    虽然这位陛下素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从未有哪一日似今天这般冰寒入骨,掺杂着丝丝腥迹,仿佛下一刻便要拔剑出鞘,血刃朝堂。

    前不久将将升至户部的恩科进士卢翰不由打了个寒颤,偷望了眼身旁的好友徐吟舟,但见他面色如常,全然不受影响,暗自佩服不已,能顶住这份压迫,不愧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李尚书。”寂静半日,上座之人总算开口,被点名的李诞即刻往右挪了一步,出列道:

    “微臣在。”

    “朕听说,前些日子有人从兵部调出了一队兵马剑器,可否当真?”

    李诞神色严肃:“回陛下,确有此事。”

    半月前,扶淑长公主的驸马安阳侯,拿着官令调走了一队近百人的兵马,说是衙门缺人,以充公用。

    但府衙缺人,哪儿有找兵部要的道理?这显然是安阳侯变着法儿扩充自身兵力,不过就那点儿人手,大事儿肯定干不成,李诞估摸着他也就是想在帝都好好耀武扬威一番,毕竟从前远在边疆不受待见,一朝得回都城封侯赐府,皇帝都成了他的小舅子,自然得扬眉吐气。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安阳侯府背靠扶淑长公主,牵扯到皇室宗亲,李诞着实不想蹚这趟浑水,毕竟,上官府血淋淋的教训就在前头。

    季桓抬起眼,语调缓慢而生冷:“什么时候从兵部调人可以绕过政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