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她还打我。”徐知秋声音低落,“下狠手,真打。”

    徐知秋这么怂,还是第一次见。他越窝囊,范向阳对他嘴里的这位小土鳖越感兴趣。

    有一天,范向阳听范嵘和彭敏在餐桌上聊天,说到徐知秋的妹妹要入学了,要去拍证件照。

    范向阳知道徐知秋不愿意让他见着徐葵,一放学他就窜了,早早在照相馆守着,准备一睹小土鳖的真容。

    其他的小姑娘来拍照,最爱学大人,拍照之前都要吵着嚷着给自己扑上一层粉,再涂个红脸蛋,在服装间挑半天,到了镜头前还会摆各种姿势。

    徐知秋这个妹妹不一样,里面穿了个大棉袄,说什么都不肯脱,最后不得已,给她棉袄外面套了件衬衣。好不容易给她摁到镜头前了,她嘴抿得紧紧的,全程没笑。

    徐知秋暗中观察,小土鳖也没徐知秋说得那么可怕嘛,没有鼻涕,脸蛋也干干净净,两颗门牙突出来,顶得嘴微微张开,还有点可爱。

    姜珊看徐葵那么不配合,觉得不好意思,跟范嵘一个劲地说孩子见了生人胆儿小。徐葵自己站着,眼珠子乌黑四处看,转过头,正好跟角落里的范向阳对视。

    范向阳梳了个偏分,毛衣里套了件白衬衫,俨然一副城里孩子的样子。范向阳跟徐葵笑了笑,徐葵当即觉得没了自尊心,转身跑了出去。

    从那以后,徐葵对照相“过敏”了。她觉得去照相就是出洋相,还会被城里的小孩笑话,再也不愿意踏进向阳照相馆一步。接着,徐家闺女讨厌照相这事,就传开了。

    范向阳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摸了摸鼻子,又插进口袋,动来动去,他不知道究竟该把手放在哪。

    慌乱了半天,他才问:“你……怎么想起用这个名字?”

    徐葵的声音仍然微弱,没什么底气,一点儿也不像她:“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掉。没关系的,我们工作室叫什么都可以,现在就能改,就叫……叫向日葵工作室,也行的。”

    “别。就用原来的吧,挺好的。我发给他们了,节目组的人应该最近就会联系你。”范向阳想了想,又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反正向日葵也是向阳的。”

    徐葵没吭声,她不敢深究这句话的意思,没准是向阳缓解尴尬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