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汤午嘴里得了这两字,即便谢慎知道他从不是会蓄意夸大说辞的性子,也不由得抓牢了汤午袖摆,不错眼地盯着他,紧跟着再问了一遍:

    “陛下当真……当真准许二殿下监国了?”

    “千真万确。”

    汤午对谢慎的失态很是体谅,又耐心地重复一道,将来龙去脉仔细解释一一清楚了:“昨日才从未央宫递出来的消息,说是陛下偶感不适,令二皇子监国。”

    他垂着眼,视线随之落在右侧袖摆上。

    此时谢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后知后觉地将手松开,微微掩住唇,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汤午见状,并不多言,只是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端端正正地坐好。

    “听闻今日朝议,陛下便将交由二殿下主事。”语气平淡,似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可惜某只是一介京兆小吏,无缘得见殿下风仪。”

    嘴里说着可惜,汤午的话听起来却不觉得有多遗憾。

    谢慎此刻满心眼里都是自家外甥离大位更近一步的消息,自然无暇注意到汤午一点超乎寻常的冷静。

    “不妨事。”

    谢慎向汤午的方向倾过身子,声调低沉,话语间满是掩不住的兴奋昂扬:“正臣,来日方才,你还有很多机会能与二殿下见上一面。”

    听了谢慎这笃定的口吻,汤午眉眼间存了点疑,慢慢地转了身来望他:“恕某愚钝,却不知此话何解?”

    纵是知晓此刻时辰尚早,绝不会有旁人来了京兆府大牢,谢慎还是忍不住四下张望一圈,而后才在汤午面前一点点丢下惊骇消息:

    “未央宫里的二殿下,是我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