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晓得,她醒来已经在侯爷府的小床上,周围乱成一团,可是啊,身上有一丝丝疼痛,一丝丝温暖,好奇怪啊。

    记忆会因着年少,涣散。

    可那年,不知怎么的,脖子上多了一颗紫色的痣,冻伤了她的一根小指,便再未忘记。

    南栀的小姨姨喜欢香料,丹合香、陌墨香......小姨姨说等来年南栀出嫁了,就把它传给南栀,南栀可是欢喜了好久,想着要是今个儿就嫁人了,该有多好啊!

    可是南栀的欢喜不久就被打断了,那年七岁生辰,又是大雪飘飞的时节,好巧。

    当晚她的小姨姨就被人下了药,死在了炕上,下人总传着说她肚子里还有个娃娃。

    年幼的时候,林蔺矣总是说小姨姨他们被自己克死的。至于林蔺矣,她是自己亲娘的养女。有种可笑叫南栀,生来被弃,再也不喜。

    林蔺矣,宿雨初晴时分,她的,我的,都被荡涤了,颠覆了。

    林蔺矣并不是只存在在幻境中的美人,她极美却温婉,低调惹人喜,眉如远山,骨量纤纤,集纵风华。又承袭林母的琴艺绣法,在国都尧山一时风头无两。

    几日后,南栀随爹爹回林家,林家新娶了二嫂,少不得说些‘添丁’、‘发财’的喜话,就在这回,南栀带上了俞归,说是带他个没落书生长些见识。

    俞归在侯爷府已近一年,南栀虽不喜罚,却总爱玩笑,处处找茬揭短,他总会在她面前对着刺辛说;“怕是嫁不出!”等着被她追着打,乱成一片。

    蔺矣出来时,周围都压着声,就连俞归都多看了几下,南栀就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却仍旧喜乐着看。

    “她的远山眉淡逸,姿态出尘,姑娘你可得学学,不然......”他傻乐着呆看,还不忘口中念念有词,“不然就嫁不出吗?”

    她对着他,登时变脸,摔了桃木金丝桌,掼了请帖,冷着脸,“你是个奴几?要怎么伺候主子,刺辛,好好教教他,不然倒像是我们侯爷府先乱了尊卑,坏了社稷根基!”

    林家的人上了心,请来了侯爷,南栀看到她爹爹,微微行礼,就冷着脸回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