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公韧在哪里.”西品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地接天充满预感地说.

    全场的人一阵激灵.都在按照神的旨意.满目寻找着屋里的角角落落.

    地接天全身又是一阵哆嗦.朝后仰去.几个门徒赶紧接住了他.

    一个角落里.公韧慢慢地站了起來.显然.他想要隐蔽自己.已经毫无必要了.原來.他只是想悄悄跟随着西品.看看西品为什么这么痴迷.竟然装着不认识自己.现在却突然感到了一种恐惧.一种从头到脚从來沒有过的恐惧:地接天太厉害了.简直无所不知.自己的很多秘密.在他眼里.已经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所有的信徒都在厌恶地看着自己.地接天的12信徒也在藐视地看着自己.地接天那一双犀利.狡黠的眼睛更是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公韧慢慢地说:“尊敬的教主先生.其实你的话有些和实际情况并不相符.西品女士.也就是我的未婚妻.为革命负了重伤.被人相救送入了红金楼.我和她在红金楼相遇后.朋友韦金珊已经请了广州最好的大夫为她治疗.就在西品快要好的时候.以前的仇人刘斜眼突然进入了红金楼.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强行要西品开苞.就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革命党人采取了果断的行动.要救出西品.却不料.老鸨子心地狡诈.却又把西品偷偷地卖了.中间人把她卖到了银玉楼.我以后找到了银玉楼.知道西品的病已经好了.为了苟且保全自己的玉身.西品女士才不得已装做痴呆.贪心的银玉楼老鸨子.狮子大开口.索要赎身费3000元.沒办法.革命军只能仗义救人.这里头.也出了点儿差错.有一个革命小义弟.透露了点儿消息.致使银玉楼的老鸨子又把西品卖了.我好不容易.今天才找到了这里……所以说.也应该说.西品为了革命负了重伤.革命一直在搜寻着西品.时时刻刻沒有把她忘记.”

    众信徒听完了公韧的话.一时弄不清谁是谁非.又一齐注视着地接天.地接天指了指西品说:“还是西品女士自己说吧.”

    西品可怜兮兮地对公韧说:“如果你还是公韧的话.你就把那部兵书献出來吧.如果你献给了教主.我们就可以到天堂里去.过我们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吧.再也不用在这个罪恶的世界上接受尘世间的煎熬了.”

    公韧诚恳地对西品说:“听我说.西品.你受的苦太多了.我有责任.这个世界也不是沒有责任.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要砸烂这个吃人的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砸烂这个旧世界.就需要军队.指挥军队就需要理论和兵书.把这本兵书交到魔天教的手里.不会给世界造成什么幸福.只会造成更大的灾难.相信我.西品.只要我们意志坚定.革命就一定能成功.”

    西品鼻子哼了一声.执拗地说:“成功在哪里.我沒有看到.我所看到的只是世人对我的欺负.公韧啊.如果你是我的丈夫.你能容许我受别人的欺负吗.”

    公韧痛心地说:“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革命.无数的人流血牺牲了.陆皓东、史坚如、马福益、廖叔宝、沈益古、魏宗铨、倪映典.无数的先烈们为革命洒尽了最后一滴血.每当我想起了这些人.我们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我们还有什么痛苦不能忍受……”

    西品默默无语.木讷而毫无反应.公韧的话像是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地接天发话了:“上帝的子民们.这就是异教徒的话.这就是不相信上帝的话.对于如此邪恶的理论.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信徒们齐声说:“打死他.打死他.用石头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