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被骂得十分委屈:“师兄……”

    裴黎在黑暗中伸手,虎口精准卡在他嘴上,手指掐住宁泽两腮,把他带点婴儿肥的颊肉挤得嘟起,威胁道:“我不会戴这玩意儿,你也不准告诉师父,否则就等着挨揍吧!”

    “师兄,你捏得我好痛。”宁泽说话时,呼吸带出的潮气喷在他手心。裴黎收回手,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干净。

    宁泽为难问:“师兄,真的不戴吗?”

    裴黎不愿意,宁泽是决计拿他没办法的,于是斩钉截铁道:“不戴!”

    “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戴吗?”宁泽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好烦啊,起开!”裴黎一把掀开他,坐起身来,摸摸索索就要下床。因着动作过大,原本就脱得只剩一件的里衣从肩头滑落,露出身上的红荆棘纹身。

    宁泽坐在黑暗里,语调似乎有不明显的改变:“师兄,你身上是什么?”

    裴黎这才想起绑架他下山的那群人,在自己身上做出的名堂,下意识摸了摸肩头。其实比起一开始,颜色已经消退了许多,但条条缠绕在凝脂光滑的肌肤上,还是格外显眼。

    反正快消退了,他敷衍道:“没什么,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么多。我先下去看看尸体。”

    问心鹤与普惠和尚还不知道梅冉之死是望玉夫人所为,他必须找个理由将众人引至叶府,当面使望玉露出马脚。至于狐妖被戳穿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抖落他与海棠姬的联系与巫雨剑之事,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赶在她下次杀人前行动。再说了,到时候自己咬死不承认,谁又会相信一只妖精说的话?

    一边思考着这些弯弯绕绕,一边往床下爬。但是脚踝又被拽住了,宁泽深思熟虑后开口:“师兄,还是戴上吧。”

    裴黎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疑惑。宁泽和他说好的事,从来不反悔。这次怎么例外?

    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脱口,只听轻轻的咔哒一声,银环已经被扣到了脚踝上。

    “你他妈!”裴黎骂了句脏,在黑暗中摸索到小腿,想把银环脱下来,却纹丝不动。这种东西必须得由戴上去的人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