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太医虽然啰嗦烦人,至少从没质疑过他的能力。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陈太后表示不能,转口说起其余皇孙,“你来时没碰见老大他们?”

    这话题同样不适合下饭。

    楚延卿却无谓一笑,“没遇上二哥、三哥和四哥,只遇见了大哥。”

    他说起毅郡王,毅郡王也正说起他,“赶巧和六弟走了个对脸,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单看他那张冷脸,哪像天降大喜的新晋太子?”

    身处生母宫中,侍膳的皆是可信宫人,毅郡王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德妃不斥不劝,放下银筷擦擦嘴角,看着儿子轻声开口,“你可知道,你身为皇长子,为什么能和老牌武勋联姻,为什么能求娶青梅竹马为妻?因为你是头生子,是皇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手抱过、亲自教过的皇子。”

    毅郡王闻言忙收起嬉笑侧耳聆听。

    “你刚降生时,皇上几乎天天来看你,生怕养不住你。”德妃轻言慢语,浅笑中透着怀念,“等你养住了,皇上又怕养不好你。亲自给你启蒙,亲自为你挑选文武师傅,盼着你能起到上梁正下梁也正的作用。后来,你果然带来下头的弟弟妹妹们,甚至还能代皇上教他们学文习武……”

    毅郡王听着不由动容,“儿臣心里明白,父皇对儿臣不止有期盼还有纵容。”

    对他而言,皇上是慈父,德妃则是严母。

    果然德妃神色一正,怀念之情忽而透出厉色,“是,皇上纵容你,所以任你尚武亲近朝中武勋,所以随你自主亲事娶了心仪之人。换作别的皇子,哪个敢明目张胆地兜搭武将?皇上对你更有期盼,期望你做好长子长兄,给下头的弟弟们当个好榜样。”

    她叫着毅郡王的名,“楚延泰,皇上愿你能康泰平安,我也只愿你能长寿安乐。不管皇上是何考量,如今小六已是太子,你这个皇长子该做的能做的,就是继续当个好儿子好兄长好皇子!”

    没得争争不过,那就只能认命。